蘇國三十年。
幽暗陰晦的地牢,柳閑雪目無表情的跪坐在潮濕的秸稈上。
整整三年了,地牢裏揮之不去的腥臭像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她,她隻是個被世人遺忘的階下囚。不過快了,這樣的日子她就快熬到頭了。
因為常年處於陰暗的環境下,她早年受過重創的雙腿早已痛的無法行走,縱使是這樣她還是在等。
那個男人說了,隻要等他榮登大寶,就會把她接出去。
透過破舊窄小的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柳閑雪有些渾濁的眸子裏盡是希翼。
今日宮裏的公公來地牢頒布詔書,新皇登基天下大赦,百姓免稅三年。
耳邊依稀響起那個男人對她說的綿綿情話:“雪兒,他日若我榮登大寶,你便就是我的皇後,日後你想做什麼便就做什麼。這萬千世界,你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想到這裏柳閑雪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三年過去了,那個男人終於要來兌現承諾了。
“你這個死婆娘,當今聖上好心大赦天下,你卻死活不肯走,難不成還把這地牢當家了不成!”
腳步聲自遠而近的傳了進來,隻見一群麵露凶光的衙獄個個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臉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一絲不耐。
今日新皇登基,所有人都去城門領賞了。可是這死婆娘一直賴著不肯走,他們就也一直不能離開,若是再晚點那賞賜可就要被人領完了!
想到這裏,領頭的那個衙獄心裏越發的焦急,上去就揪住柳閑雪枯草似的頭發:“賤婆子,你還真是個下賤胚子,人家巴不得都趕緊走,可你偏偏還死活賴著!”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誰,不想要腦袋了嗎!”柳閑雪頭發被扯得有些吃痛,淩厲的瞪了一眼衙獄。
衙獄明顯被柳閑雪的反應弄得一怔,好笑又好氣,一口痰直接啜在她的臉上:“我呸,你還真以為你還是先皇跟前最得寵的郡主?說句不好聽的,你不過是個迷惑先皇害得他重病臥床多年的謀逆罪人!”
“你住口你住口!!!”柳閑雪吃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全身有些顫抖,卻還是睥睨著那群衙獄:“你們這些奴才,我可是未來的皇後,信不信日後我將你們全殺光!”
那些衙獄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玩的,毫不留情的一腳將她踹在地上:“皇後?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聖上登基第一天就封了皇後,還能想起來你?”
柳閑雪一怔,衙獄的話像是萬千根針,一根一根的紮在柳閑雪的心頭。多年來受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的化作一顆一顆滾燙的淚珠流了下來,可是她還是在死命的搖頭。
“不信,我不信!他親口告訴過我的,他會讓我做皇後的!”
“兄弟們,不要和她廢話了,我看著時間估計去也討不到賞賜了。”那衙獄頭頭走到柳閑雪身前彎下身子,用滿是老繭的手挑起她的下巴,淫笑:“雖然這女人現在是個階下囚,但好歹之前也是尊貴的郡主,不如我們哥幾個今日好好嚐嚐味道?”
柳閑雪滿臉驚恐,她拚命躲開衙獄向她伸過來的手,心裏卻正一寸一寸的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