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成的麵前,是一個身材偉岸的大漢,可這人的雙手雙腳,全都齊腕而斷,整個人泡在一個超大的藥罐子裏,他的身體也千瘡百孔,被浸泡在一種墨綠色地液體裏麵。雖然不知那液體是什麼東西,但顯然有極強的劇毒,馬天成看的頭皮發麻,被人砍成了人棍,這壯漢居然還談笑風生。
馬天成有些佩服,可他用天眼真瞳一掃,卻又鬆了口氣,這人修為雖然比他高,但也就道種層大圓滿而已,就他那慘樣,想殺馬天成也很不容易。而那大漢看見馬天成,臉上的表情同樣十分驚訝。“咦。小子居然不是我族的巫師,而是中原的修真者。有意思,有意思。”
明明受了這麼重的傷,可他卻滿不在乎,而且一口道破馬天成的深淺。馬天成聽了自然是大驚失色,雙手一掐訣,呼風喚雨劍立刻輕顫的飛了起來,馬天成就要動手殺人滅口,那大漢大叫:“且慢,小子何必如此急躁。老夫對你沒有惡意,何況以老夫現在的樣子,哪裏還能對你有所威脅?”
這話倒也不錯,別說他一個道種層大圓滿的殘廢,就算是仙基層的高手,受此重傷,馬天成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於是馬天成暫時不發招,且聽他會說些什麼言語。“若是我年輕之時撞見你們這些中原人,自然是殺了。可我現在落得如此下場,殺伐之心早就滅了,就算你將這天鷹部落全滅了,老夫也隻會在一旁大聲叫好。”
馬天成聽了心中不由大奇,聽對方的口氣,他顯然是白彝族的巫師。可卻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語,好像和自己的族人有深仇大恨似的,而且馬天成察言觀色,覺得他發自肺腑,一點也不像是巧言令色。於是馬天成抱了抱拳,道:“還沒有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哼,老夫雖是白彝族的巫師,但我年輕時去過中原遊曆,我的名號你們這些中原修士肯定聽說過。老夫就是百年前,曾將你們中原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南蠻毒神!”那大漢的臉上露出一絲傲然之色。這麼一位沒有手足,渾身重傷地廢人,卻流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度。
馬天成忍不住臉色大變,愣愣地打量了對方一眼,道:“閣下真的是南蠻毒神?”那壯漢怒道:“哼。你看老夫像是那種喜歡假借別人名頭的小人嗎?”大漢臉上閃過一絲狠色。但隨後又歎了口氣,道:“也難怪你懷疑,老夫現在隻是一個殘廢了。唉。”
南蠻毒神,放在百年前可是令中原修真界談虎色變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然而此人剛到中原的楚國,立刻就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十幾個修真家族被他血洗。甚至一些中等規模的門派,他也敢打上門去,修真界以強者為尊,每天都在上演腥風血雨,然而修真界卻也有必須遵守的遊戲規則,像南蠻毒神這樣肆無忌憚殺人的家夥,倒真的不多。
開始大家還以為南蠻毒神與這些門派或家族有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還有不少人在一旁幸災樂禍。到後來南蠻毒神下手的門派越來越多,他像是個瘋子一樣,隻要是中原修真者,不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隻要被他看見了,都必定滅之而後快。
典型的民族滅絕份子。從開竅層的菜鳥,到道種層的高手,短短不過半年,死在他手中的中原修真者居然已經超過一萬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麵對這赤裸裸的挑釁,連幾位不問世事的、避劫層江湖前輩也坐不住了。
而那一場大戰,更是打得天昏地暗。雖然沒有人旁觀,但最後卻有流言,說那幾位江湖前輩雖然最終勝利,但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他們幾個老家夥不僅受傷非輕,而且還被南蠻毒神成功的逃了出去。
雖然南蠻毒神從此在中原修真界銷聲匿跡,可此戰的結果,卻讓他名揚天下。馬天成深深看了一眼前麵的大漢,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形下與傳說中的毒神見麵,沒想到當年意氣風發,憑一己之力就將整個中原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南蠻毒神,如今會落得如此下場。
馬天成吞了一口唾沫,“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毒神怪眼一翻,語氣有些索然,“你是不是想問老夫為何會落得如此模樣?”說到這裏,他咬牙切齒,臉上充滿了深深的怨毒:“哼,都是大族長那老家夥害的!”
原來,他跟大族長也有仇,這時候毒神又道:“小子,你也是為了蚩尤戰甲而來的吧?若真如此,老夫問你,可否願意與我做一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