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留下她，我不反對。”話是對林森說的，眼睛卻盯著楊樹。
林森見此，心漸漸下沉，回頭看向楊樹，卻見她回了自己一個微笑，臉頓時白了起來，二話不說，下了樓梯就直接攔腰將她抱起，人楊樹如何反抗，依舊一言不發地往後門走。
林森一腳踹開臥室，將楊樹扔到床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重重地壓向她。楊樹頓時緊張起來，又不敢千舉萬動，然而，林森隻是盯著她，眼裏先是憤怒，然後又是痛楚，最後變成了乞求。
楊樹猛地推開他，坐起身來，垂下眼簾，依舊沉默，麵對他，離別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林森被她猝不及防地推開，愣了會兒，也坐起身，從背後抱住她，強笑道：“生我的氣了嗎？你放心，我不會和艾琳······”
“別說了，阿森，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不是艾琳，不是外公，也不是何威，而是我們自己。所以，我們，”楊樹仰起頭，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掙紮著想把話說完，“我們······”
“別說了！”林森緊緊地擁住她，吼道，“我隻要你留下，給我時間，我會讓一切都好起來的！”
“嗬嗬，還記得小眸嗎？你偷偷地把它養在家裏，給它養傷，給它好吃的，讓它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它還是死了，你知道嗎？也許它過得並不開心，因為它失去了自由。”
“你想說什麼？你不是小眸，你是人！”
楊樹點點頭：“嗯，正因為我不是小眸，所以我才有自己的選擇。阿森，還記得森林工作室嗎？那時候的你是那麼的投入、熱情，可是，你拋棄了它。”
提到森林工作室，林森也很傷感，無奈地說：“楊樹，我有我的責任，如果可以，我也想幹自己喜歡的事。”
“我知道，嗬嗬，不光是你，我也是這樣的，為了愛情，我拋棄了自己的理想和事業，甚至還有自己的生活。”眼淚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來的，楊樹盯著牛仔褲上似雨點般的潮濕，嘴角卻翹起，“嗬嗬，阿森，你看，我們都在不斷地放棄，也許將來你還會為了責任和婚姻放棄愛情。”
林森心裏痛楚，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他蹲到她麵前，看著她，眼裏的神情似乎要化成淚溢出來一般，“楊樹，任何情況下，我都隻會選你！即使拋棄所有，我都不會拋棄你！”
楊樹透過模糊的眼睛，看著他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伸手慢慢地握住，停頓了一會兒，還是用力拂開，站起身來，不再看向他，緩緩地說：“可是，我不能連自己都不是。阿森，我愛你，前提是我作為我自己去愛你，否則，我們都不會幸福的。”
林森頹廢地坐到地毯上，呆呆地看著她，直到她走到門邊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楊樹，我放你走，但不是放手，你等我！”
楊樹渾身一顫，淚流得越發的猖狂，閉了閉眼，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隻是搖頭，繼續往外走。
林森突然從地上躍起，一把抱住她，咬住她的唇，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直到嚐到一絲鐵鏽味，才伸出舌頭一點一點地描繪她的唇型，楊樹緊緊地咬住牙，任他的手如何動作，也不鬆口，她怕自己會因為一個吻，而前功盡棄。
四目相對了很久，卻不得進展，林森無奈地鬆開她，笑道：“別咬了，就當你欠我的，以後再討回來。楊樹，我們定個承諾吧，等我三年！”說完也不等她回複，就直接將她推出門外，關上了門。
聽到外麵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握著門把的手動了幾下，最後還是僵硬地移開，他貼著門，緩緩地坐到地上，感覺什麼都是空空的。
楊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到車子裏的，她知道司機在跟她講話，卻一點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明明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想，卻就是集中不了心神。
等司機打開車門，請她下車時，她才下意識地走了出來，抬頭一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此地竟然是機場！司機拎著一隻行李箱，恭敬地說：“小小姐，這是您的行李，我送您進去吧！飛再過一刻鍾，機就該起飛了。”楊樹已經麻木了，隻知道笑著點頭。
看著飄蕩的雲朵，楊樹輕笑，嗬嗬，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正如她的初戀。
踏上故土的一刻，一股歸宿感，頓時向她襲來，沒有離開過故土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這片土地。
出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張開了雙臂，如同迎接孩子歸來的母親一般，楊樹的眼睛再次模糊，丟開行李箱撲到那溫暖的懷抱裏，哽咽道：“王曉！”
男人隻是撫摸著她的頭發輕笑：“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