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楊樹醒來的時候，林森已經不在了，一摸床的另一邊，已不再溫熱卻還殘留著他淡雅的氣息，看
來他走了有好一會兒了。
小愛像是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一般，敲了下門就進來了，見她抱著枕頭輕嗅，不禁笑道：“小小
姐該不會是舍不得起來了吧？您今天好像睡得很沉呢！都錯過早餐了，本來大小姐想讓我來叫醒您的，
小少爺卻說您這幾天經常出門累著了，就讓您多睡會兒。”
楊樹一聽，立馬掀開被子，一邊下床一邊問：“都這麼晚了？外公沒有數落我吧？”
“嗬嗬，先生這幾天心情好著呢，早餐時倒是問了一下，然後就交代我讓您多睡會兒，您先去洗漱一
下吧！”小愛走過去幫她整理床鋪。
等楊樹洗漱好後，又照例任小愛給她化上淡妝，換上衣服，再下樓，林媽媽和林森都出去上班了整個
小別墅裏靜悄悄的，連清潔著客廳的阿姨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隻是朝她笑著點點頭。
廚房裏還給她溫著皮蛋瘦肉粥，也許是因為昨晚有林森相陪的原因，她今天心情不錯，胃口也好了起
來，一連喝了兩碗粥才停下來。
小愛一邊讓阿姨過來收拾餐桌，一邊對楊樹說：“先生讓小小姐一切整理妥當後，去找他一下呢，小
小姐現在就去吧？”
“啊？找我？”楊樹不禁惶恐起來，急急地問道：“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呢？外公該不會等急了吧！”
“嗬嗬，小小姐不必這麼緊張，先生雖嚴謹，對小小姐還是很和藹的，您是他的外孫女呢！”小愛一
邊在前麵領路，一邊輕笑著回答她。
等走到外公住著的那幢別墅時，林叔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看到楊樹就笑著點點頭將她領到書房裏。
楊樹一進門就看到一排排紅木書架，上麵擺滿了各式書籍，大都是一些舊書，還是用線繩裝訂的那種
，有些老的發黃，卻保存的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林正雲是個愛好藏書的人。
再往裏走，就看到一張紅木鏤花裝飾的書桌，上麵擺著一隻青花瓷盆，裏麵種著文竹，而它的旁邊則
放著一個筆筒和硯台；此時，林正雲正端坐在書桌前，帶著老花鏡低著頭，手裏拿著毛筆在寫著什麼，
放在他手邊的紫砂壺則隱約地冒著熱氣。
楊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民國時期，愣了會兒，才走過去。林正雲這才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來人是
她，笑道：“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為要到午餐時才能見著你呢！”
楊樹臉一紅，有點拘謹地說：“對不起，外公我睡得太沉了，讓您久等了！”
“嗬嗬，沒事，外公跟你說笑呢！找你來也並沒有什麼大事，”林正雲一邊將毛筆擱到筆架上，一邊
示意她走到他身邊。
楊樹走過去一看，才知道他先前並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畫畫！隻見上等的宣紙上，幾株猶似搖曳著的
竹子，有主有賓、有濃有淡、有疏有密，有掩映、有補綴、有參差、有照應、有襯貼、有烘托。枝從節
上生，生枝各有名目，真是一幅很不錯的水墨竹畫。
沒想到林老爺子還有這麼一手，楊樹不禁輕歎：“水墨濃淡變化自然，枝幹挺拔有力，節節分明，枝
葉疏密得當。‘金甌竹海任逍遙，八閩天露領風騷’真是好一幅清風竹韻啊！”
林正雲見她如此，驚訝地笑著問道：“沒想到你對水墨畫也有研究，你學過？”
楊樹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剛才班門弄斧了，不好意思地說：“讓外公見笑了，我隻是比較喜歡繪畫而已
，並沒有學過，隻會賞析下別人的作品罷了，談不上研究的。”事實上她確實不會水墨畫，隻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