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害怕,但是我還是小心的打開了門往外看了一眼,那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麵。
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就那麼無力的倚坐在牆上。在漆黑的月色下,我隻能看見他的一頭長發和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把恐懼和害怕全部拋到腦後,直接衝了過去,我知道那是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胸膛被一條血痕劃開,還不停的往外冒血,我看向他那如同星辰的眸子時,隻有冷靜和孤寂。
“你怎麼還不睡覺?”他的話音裏有些焦急和恐慌,我也不知道當時哪裏來的勇氣,上前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打開。
“你進屋裏去,外麵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他的話語裏更多的著急所代替。
我倔強著在原地不走,想要將他扶進屋裏,但是當時的我還不夠強大,他的身體根本就紋絲不動。
他見我沒有動彈的趨勢,突然大發雷霆,色厲內荏的喊道“滾進去!”
我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而我也隻是個九歲的小姑娘,被他這麼一嚇,頓時就哭了出來。
他想必也是見不得哭,口氣終於軟了下來說道“你還小,不應該看這些的。”
“我不怕!”我倔強的回答。
“咳咳……你真的不怕?”
我堅強的點點頭。
“那好,你幫我買一瓶消毒水去,針和線,剪刀,要快。”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似乎這麼嚴重的傷對他來說也不是很好受的。
當時正是大半夜的,但是我記得有個商店是二十四小時開門的,但是那個商店離這裏足有三條街區,我想都沒想,直接穿著拖鞋就往那邊跑。
我隻覺得我的腿都快跑斷了,我隻是想快點買好東西回去。
當時正是深夜,月亮被散亂的雲遮住,我一個人在漆黑的街道上拚命的跑著。
終於,我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跑了回去,當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我當時嚇壞了,多少電影裏演的這一睡就會睡死過去。
我急忙跑了過去,拚命的推搡他。
果然是我想多了,他僅僅是睡過去了。
“王靜,現在我的命就掌握在你手裏了,來你過來。”他把我叫過去,聲音也變的緩和了許多。
我戰戰巍巍的蹲在他身邊。
“你把針線穿好。”他的話音很低,也許是怕吵醒屋裏睡覺的弟弟。
我照做了,隻是漆黑的夜色下,我穿了不下十次才終於穿進去了。我詢問的看向他。
“你把消毒水灑在我的身上,幫我稍微清洗一下。”他繼續吩咐著,我隻是木然的聽從他的安排。
我將消毒水潑在他的傷口處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體不由的哆嗦一下,我當時並不知道消毒水灑在傷口上是多麼痛苦。
我小心的將他傷口附近清洗了一遍,我才九歲,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我不但沒有覺得惡心,反而有些好奇。
那道傷口從他的右肩膀一直劃到左肋骨處,如果傷他的那人刀再鋒利一些,他整個身體都被切成兩塊。
“用針,把我的傷口縫住,就像縫衣服一樣。”他聲音已經有些虛弱了,我知道他現在一定是虛弱極了,要不然說話一定是字正腔圓擲地有聲的。
我隻是愣了一兩秒,就聽從了他的指示,顫抖的抬起手,一手按住他的胸膛,一手為他縫合起來。
我隻覺得那個夜很長,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我隻知道第二天是弟弟把我推起來的,弟弟問我怎麼睡在外麵,我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我都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似的,充滿了不真實。
不過第二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依舊是個晚上,他在屋外站著,我在透過窗戶看見了他的背影,便跑了出去,這時候弟弟早已經睡著了。
“王靜,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他見我出來,直接對我說。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和弟弟悄悄不止一次的討論他的身份和工作,但是都沒有一個正確的結果。
我老實的搖搖頭。
“你想知道麼?”
我本能的點點頭。
“我是一個……嗯……獵手!”他琢磨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個答案。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隻不過,我的獵物是人!”他說著嘴角樣子一個弧度,露出了一個近乎妖異的笑容。
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但卻不害怕,我知道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不過,我的思維一下子沒轉過來,獵物?獵手?人?
但是沒一會,我就反應過來了。
“啊?你是……殺手?”
嗬嗬,殺手,那時候這個詞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陌生於神秘,我印象中的殺手,都是那種來無影去無蹤,三步一殺人的凶惡形象,和麵前這個和藹的大叔完全不是一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