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店,看到房間裏除了林榮池,還坐著周雯雯。周雯雯看王曉磊有點吃驚,笑著說:“沒想到是我吧?”
王曉磊提了副局長後,本來說要請周雯雯一起慶祝一下的,忙著忙著就把這事給耽擱下來了,所以今晚看到她,多少有點愧疚,想說點什麼的,當著林榮池的麵,不好意思說出來,隻是說:“是啊,沒想到林局長考慮的這麼周到。”
林榮池說:“曉磊啊,實話告訴你吧,我和雯雯見麵要比你多。”
王曉磊心想不會吧?怎麼沒聽雯雯說過?用征詢的目光去看周雯雯,周雯雯點了點頭,說:“是這樣的,林局長對我很關心的。”
王曉磊就覺得看來有些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想了想,周雯雯身處市委要害部門,又是穀市長的愛將,林榮池想把她爭取過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雯雯右手空著一個座位,上麵放著她的包。看到王曉磊進來,趕緊把包拿起來,意思是要他坐的。王曉磊剛想坐下去,林榮池卻拍了拍自己左邊的椅子說:“曉磊來坐這裏,我們兩個挨著好喝酒。”王曉磊看了周雯雯一眼,走過去坐了。
菜不多,但都很精致。林榮池開了一瓶郎酒,說:“今晚主要是說話,酒隨意。”服務員給林榮池和王曉磊倒了酒,給周雯雯倒酒時候,周雯雯擺了擺手,說:“今晚我不能喝的。”
周雯雯是能喝酒的,今晚既然說不能喝,肯定是身上不方便,這個都能猜測到,林榮池就說:“要不來瓶果汁?”
周雯雯還沒發話,王曉磊就搶著說:“雯雯不能喝涼的!”說過後覺得這話說得有點曖昧,臉不自覺紅了,再看周雯雯,也不好意思起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幸福的,說:“我就喝開水吧。”
林榮池說:“哦,那好吧,我和曉磊喝兩杯。”
坐下來,吃著飯,說了一些以前大家都在建設局時候的事情,氣氛比較融洽。林榮池說:“我是看著你們兩個進機關的,那時候你們都是剛剛下課,青澀的很呢。我還記得雯雯第一天去報到,還要媽媽陪著,是不是這樣啊雯雯?”
周雯雯紅了臉。林榮池感歎道:“這些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啊,可是一轉眼,都六七年了,這日子過的真快。”
喝著酒,林榮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王曉磊說:“曉磊,聽說你和你家小曼離婚了?”
王曉磊覺得也沒必要隱瞞,說:“前兩年我們發生了點誤會,現在已經好了,我們打算五一複婚。”
林榮池說:“這就對了嗎,小曼那麼好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男人嗎,要時刻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要弄清楚哪些是自己應該珍惜的,哪些是應該忍痛割愛的。”
忍痛割愛?什麼意思?王曉磊正在想著,林榮池又說:“曉磊啊,你現在已經成熟不少了,更應該明白一些道理,要拿得起放得下啊。”
王曉磊說:“謝謝林局長關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林榮池說:“嗯,到時候我去喝你們的喜酒。”又說:“雯雯也去。”
周雯雯點點頭,沒說話。
王曉磊提了副局長後,之所以違背承諾,沒有請周雯雯出來慶祝,正是感覺自己沒法告訴她和小曼複婚一事。這段時間來,一想到她,王曉磊的內心就充滿了歉意。他甚至想,周雯雯為什麼要晚生幾年呢?如果在遇到張小曼之前遇到她,自己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給予她一輩子的幸福。
可世事弄人,感情上的事,往往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現在的事實是,他再也不能做對不起張小曼的事情,再也不能給予周雯雯這個癡情女孩什麼了。
王曉磊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繼續和周雯雯保持著曖昧關係,雖然周雯雯不會要求他什麼,但受譴責的是自己的良心,因為這樣下去實際就上等於毀了周雯雯的一生。周雯雯已經老大不小了,如果不是他王曉磊,也許這個女孩早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現在,王曉磊把自己的真愛又找回來了,可周雯雯的今後又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每想起來,心口就隱隱作痛。
今天,他借著林榮池的問話,把和張小曼複婚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很大程度上是說給周雯雯聽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自己是拿了一把鋸,在殘忍地鋸周雯雯那顆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