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磊笑著說:“感冒會傳染,這蠱也會傳染啊。”
張半仙卻沒有笑,說:“王書記,你身邊這幾天有人生怪病沒有?”
王曉磊看他神情嚴肅,也認真起來。想起李穎芝這半個月來一直頭疼,昨晚還發高燒說胡話,還說看到了不好的東西,這算不算怪病?就把這個事情向張半仙說了,還說了遇到的那個白臉女人。
張半仙說:“可以肯定,你遇到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個下蠱的人。從你身上中的邪氣來看,這個下蠱的人是很有些手段的,應該屬於茅山派,很邪惡。”
王曉磊這時候也不得不跟著他的思維往下走了,說:“張師傅,那你有辦法嗎?李書記今天連床都下不來了。”
張半仙咬著牙說:“這東西出手這麼狠,我當然要去治治她!”
王曉磊看他兩手空空,說:“這樣吧張師傅,天馬上就黑了,今天就算了,明天你準備好你的桃木劍朱砂什麼的,我來接你。”
張半仙說:“不行,拿下她就在今晚。我料定她今晚還會下手的,我們就來個人贓俱獲。”
王曉磊說:“你什麼也不帶?”
張半仙嘿嘿地笑,說:“什麼都不帶,什麼都帶著呢。”
王曉磊打開車門讓張半仙上了車,往鎮裏趕。路上,張半仙坐在後座,一言不發,閉目養神。快到鎮裏的時候,張半仙發話了,說:“王書記,要保密,盡量不要讓人看到我。”
車剛進政府大院,張半仙就抽著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說:“真重啊,真重啊。”
王曉磊說:“什麼真重?”
張半仙說:“當然是陰氣,這裏陰氣很重。”
王曉磊想考考他,說:“張師傅,你說這陰氣來自哪個方向?”
張半仙說:“東北方。”
王曉磊心想,可不正是李穎芝宿舍的方向嗎。
王曉磊直接把車開到圓門口,看四下無人,把張半仙帶到了自己宿舍。交待他好好呆著,有人敲門別開,然後去食堂買飯。剛到食堂,看到曲偉也買了飯出來,手裏提著兩兜飯菜,顯然也是兩個人的量。曲偉猛看到王曉磊,臉上明顯掠過一絲不自然,說:“王書記,也這麼晚?”
王曉磊說:“村裏有點事。打了兩份飯出來,”心想曲偉這飯是給誰買的?
和張半仙一起吃了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王曉磊對今晚的行動感覺既好奇又刺激,莫名的興奮,心裏又有點打鼓,心想自己是一個唯物主義的共產黨員,今天卻在這裏弄封建迷信這一套,如果讓人知道了,那會產生什麼影響?不過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了。
王曉磊的腿肚子都有些顫抖。張半仙盤腿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入定了一般,古銅色的臉就像是一幅油畫。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他才睜開眼,說:“有沒有白紙?”
王曉磊拉開抽屜,說:“稿紙行不?”
張半仙說:“啥紙都行。”又讓王曉磊給他找了剪刀。張半仙把紙疊了疊,捏在手裏,用剪刀快速地剪著,動作非常熟練,看上去眼花繚亂。一會功夫,剪好了,拉開一看,是幾個連在一起的紙人,有頭有手有胳膊有腿,惟妙惟肖。
王曉磊莫名其妙,說:“張師傅,你剪這東西有啥用?”
張半仙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王曉磊給葉青打了電話,問:“李穎芝現在怎麼樣,晚上吃飯了嗎。”
葉青說:“晚上隻喝了點稀飯,頭還疼,但不怎麼厲害。”
葉青知道王曉磊擔心,說:“王書記你放心吧,我今晚就和李書記住在一起了。”
王曉磊說:“小葉,怎麼感謝你呢。”葉青笑笑,掛了電話。
王曉磊問張半仙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行動,張半仙說:“要等到子時。”
王曉磊看看表,還得兩三個小時,就說:“要不先睡會?”
張半仙說:“你睡吧,我坐坐就可以。”
王曉磊跑了一天,實在是累了,歪在床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