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磊自已經能吃飯了,張小曼還要堅持一口口喂他,自己先試了冷熱,再送到王曉磊嘴裏。王曉磊覺得自己吃下的不是飯,而是幸福。他總愛抓住張小曼的手,細細地看她,把張小曼看得羞紅了臉,把臉埋在他腿上,說:“又不是沒看過。”
王曉磊說:“好久沒看了。小曼,知道嗎,你更漂亮了。”
張小曼的臉就成了一塊大紅布,說:“我沒有變老?”
王曉磊說:“怎麼會呢,你還是那個在河堤大槐樹下站著的那個小曼。”
張小曼幸福地笑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卻出現淚花。
王曉磊向張小曼講了自己被撞後漂浮在空中的感覺,張小曼聽了,臉色煞白地說:“小磊,我看到你了,你在空中飄著,我跳起來去拉你,但你被風吹走了。”
王曉磊伸手抱了她,說:“小曼,放心吧,從今往後,什麼風都不能把我從你身邊吹走了。”
有了張小曼的悉心照料,王曉磊的傷情恢複的很快。用主治醫生的話說,他受那麼重的傷而恢複的這麼快這麼好,簡直就是奇跡。王曉磊心裏清楚,這個奇跡,是張小曼給他的。看著張小曼為他忙碌的身影,王曉磊感動感激感慨之餘,在心裏說,親愛的,我會把你失去的統統給你補回來,再也不讓你留下一滴委屈的淚水!
這些日子,張小曼一直處在亢奮中。她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不但不知道疲倦,相反總是精神煥發,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勁。那個活潑可愛的張小曼,那個愛說愛笑的張小曼,又回來了!她的一雙大眼睛還是那麼水靈靈的,一對酒窩還是那麼迷人,整個人平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白天,她跑前跑後,為王曉磊買來一日三餐,看著他吃下去;晚上,她在他床邊支了個行軍床,和衣而臥,王曉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都會跳起來去看他。有幾天王曉磊高燒不退,張小曼心急如焚,整夜整夜守在他床邊,困了就在他枕邊趴一會。
王曉磊退了燒,半夜醒來,看到她趴在床邊睡著了,手裏還拿著為他退燒用的濕毛巾,忍不住流下了淚水。他打開自己的被窩,把張小曼拉到床上,緊緊抱了她。張小曼的身子在他懷裏顫抖著,幸福的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襯衣。
愛情的力量是強大的。一個月後,王曉磊就可以在走廊裏來回走動了。張小曼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兩人牽手散步的一幕成了走廊裏最美的風景。他們就像一對初戀情人似的,彼此對視一眼就會臉紅。
兩人站在走廊西頭玻璃窗前,看樓下花園裏一個小男孩在媽媽的鼓勵的下學步。張小曼目不轉睛地看著,說:“太可愛,太可愛了。”
王曉磊知道她在想什麼,就說:“小曼,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張小曼羞紅了臉,說:“隻要是自己生的,男孩女孩都喜歡。”
王曉磊嘿嘿地笑,說:“要是女孩就像你,要是男孩就像我。”
張小曼說:“那我一次給你生倆!”
王曉磊激動地把她抱了起來,說:“此話當真?”畢竟肋骨還沒完全恢複好,一用力,疼的皺了下眉。
張小曼心疼的不行,趕緊讓他鬆了手,嬌嗔道:“你還是病人呢,怎麼能出這麼大的力?我來抱你好了。”
有天傍晚,張小曼去食堂打飯,王曉磊出了病房,在走廊裏散步。在護士站和自己的主治醫生聊了會,剛出來,看到走廊東頭一閃,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這是個女人的身影,個頭高挑結實,一頭波浪長發,穿著高領的黑色風衣。走廊裏的光線並不強,她卻戴著一副墨鏡,顯得很為神秘。等走近了些,王曉磊借著燈光一看,不禁魂飛魄散:波妹!
波妹追殺到醫院來了!王曉磊受過傷的大腦這個時候也馬上意識到了麵臨的危險,閃身躲到一株滴水觀音後麵,緊張地心怦怦直跳。這些凶神們,到了這種地步還不放過他!尤其是這個波妹,被自己大大耍了一把,現在肯定恨他恨的要死!王曉磊看她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鼓鼓的,斷定她手裏握著著的肯定是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