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一哽。這男人口才不是一點點的好。
察覺到林玉的窘迫，穆遙攤手說，“我們確實拿不出證據是你們做的，但同樣也拿不出證據不是你們做的。你剛剛的話有一點錯誤，我們仍然是站在對立麵的，至少我們是把你們列為第一嫌疑人的，隻不過，這個嫌疑人上麵可能要打一個雙引號。”
閻王頷首，“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呢？走。”說完他居然就站了起來，直接離席。
“等等！”林玉想都不想就上去抓他的手。
電流從尾椎竄上來，將身子都麻痹了。
火花之間，林玉猛地瞪大了眼睛去看那人。
黑色的風衣。獸麵麵具。一雙古潭似黝黑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從嗓子裏憋出這句話來，林玉的手都在發顫。
“閻王。”閻王聲音很平靜，瞳色深沉，無喜無怒。
林玉鬆手，猶豫地揉了揉眼，“抱歉，我可能是太疲勞了。我們不要浪費多餘的口舌在無謂的爭吵上了。直接談底線吧。”
“玉女士好風度。”閻王滿意地點頭。“我的要求就是在找到敵方之前，我們兩個總部合並。”
“什麼？！”不僅林玉、穆遙、冷凰、綠鳳四人，甚至隱藏在房間裏的北鬥七星或者可能也隱藏的畫中人全都震驚了。
兩大敵對的組織，現在閻王想要合並？他想要做什麼？吞並？還是又一個陰謀？
林玉歎氣，這個人是她遇見過的最強的對手，給她的壓力也是這幾年來前所未有的，可是，真的放手一搏，放棄前輩留下的資產？她不甘心，她也不願意。要遷址，就不止是風水的問題。要納入，就不止是信任的問題。總之無論是白芍去黑曜總部，還是黑曜來白芍總部，都不太現實。
“我知道一處地方，不如我們暫時都搬到那裏去？”似乎知道她心裏所想，閻王繼續說。
一石再次激起千層浪。所有人再次被震暈了。這個閻王，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他們是敵人啊敵人啊，怎麼可以親密地在一起合作，在對方眼皮地下接任務，殺人，拿錢財？
“要有山有水。”林玉突然說。
什麼？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山不能是假山，水不能是死水。”林玉又補充說。
“好。”閻王麵具下的臉輕輕笑，聲音卻依然沉穩。
於是兩大組織世上最荒誕的會晤就在兩大領導人荒誕的提議和回複下完滿地落下了帷幕。
當然，這個完滿是真是假，能持續多久，就很難說了。他們互相真的不懷疑對方嗎？他們各自在盤算什麼，在謀劃什麼，都隻是暗地裏的湧動。
但是這暗流一旦給它冒頭的機會，它就會吞沒所有的光明，將一切顛覆，將世界毀滅。
這一刻，還需要等待多久呢？
白芍和黑曜的人其實都在想這個問題。
關係破裂，不破裂，隻不過一念之差，卻在一秒鍾裏變幻了好幾十次。不穩定的關係，一定會是一個隱端。
因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條規律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