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你有一天肯定會來這裏……”陳褚衛微微頷首,伸出修長的中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猜,你現在是想許願吧?”
“嗯。”蘇漫吟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城市的答道:“我是想許願,可是我沒有帶硬幣。”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陳褚衛,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隻要他願意,他就可以操控自己的人生。
“沒關係。”陳褚衛輕輕拉起蘇漫吟的右手,將小巧精致的火柴盒,放進她的手中。
蘇漫吟疑惑的接過火柴盒,疑惑的問道:“這個不是火柴嗎?”她記得自己剛認識陳褚衛時,他就是從這種火柴盒子裏拿出一個火柴,在火柴盒的一側,輕輕一劃,就會跳出一團昏黃的小火苗。他就那這麼籠著那一團跳躍的小火焰,點燃香煙……
“打開看看……”
“嗯……”蘇漫吟輕輕的抽開火柴盒,看清楚裏麵躺了一枚金色的硬幣之後,抬起頭迎上了陳褚衛的目光。
“這裏有足夠的硬幣,供你許願。”陳褚衛的臉上溢滿了一種盡在掌握的豪情,“這樣的話,你就有可能實現你的願望,解決眼下的難題,還清你身上背負的債務……”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的話鋒一轉,“可是,漫吟,你也知道,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甚至連標都治不了。或者說,這不是一個解決問題有效的方法……換句話來說,就算你僥幸解決現在的問題,你能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難以解決的事情了嗎?難道你要將你的一生都寄托在這虛無縹緲的許願池上嗎?”
“那……我該怎麼辦?”蘇漫吟揚起下巴注視著陳褚衛,眼睛露出渴望解決問題的光芒,“什麼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回到我的身邊。你就可以一勞永逸。”陳褚衛語氣突然一凜,指著那遮天蔽日的噴泉,朗聲道:“隻要你回到我身邊,連整個許願池都是你的。”
“真的嗎?”蘇漫吟有些惴惴地問道。
“當然……如果許願池靈驗,那麼你可以實現所有的願望。如果,許願池不靈驗,你還有我。”
“可是……可是……”蘇漫吟不住的往後退去。雖然她知道此刻隻要一句話,她就可以徹底的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一想到宋南山的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和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還有自己這麼努力才得來的正常人的平靜生活,她不由得全身瑟縮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陳褚衛向著後退的蘇漫吟逼近了幾步,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在你的心裏,我難道就像一個洪水猛獸那麼可怕嗎?”
“不……不要逼我……”蘇漫吟無助的搖著頭,眼睛蓄滿眼淚,下一刻,後腦勺卻赫然吃痛。
“啊?”蘇漫吟摸著自己的腦袋,有些疑惑的看著身後的牆壁,自己睡的好好的,怎麼就把頭撞到牆上了。
坐起身子,蘇漫吟才發現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腦海裏仍舊殘存著剛剛的夢境。最近這一段日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還總是與陳褚衛有關。
大口喘著粗氣,蘇漫吟平複了一下呼吸,下床走到客廳找水喝,赫然發現餐桌前還坐著一個人,是宋南山。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顯然已經入神了。
看著麵無表情的宋南山,蘇漫吟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一絲慌亂,心跳也驀然漏了一拍,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靜靜地看著坐在那裏麵色沉重的宋南山,再回想起剛才那個奇怪的夢境,蘇漫吟久久地怔仲著。
“漫吟……”宋南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神,他站起來輕輕地說:“你醒了……”
“嗯……”蘇漫吟點頭,再看此時的宋南山已經換上了一臉幹淨的笑容,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一個男人不管在外頭吃多少苦、受多少怨氣,在見到自己女人的那一刻都能換上一張幹淨笑容得臉龐,便是一個了不起的好男人了。”
對女人來說,這未必是什麼了不得驚天壯舉,卻足夠觸動她們知性而敏感的心靈。
“南山……”蘇漫吟溫柔地說,“我沒事,不用擔心……嗯,等下我自己去醫院就好了,你放心去忙你的吧!”
宋南山看著這個一臉溫柔的女人輕輕點了點頭,他知道他們現在所麵臨的尷尬處境,更看到了她的堅強,他露出一個複雜的感激笑容,然後出門,快步奔向工作地點。
看著宋南山出門,蘇漫吟破例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後一飲而盡,刺骨的冰寒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讓她的胃有一瞬間的痙攣,蘇漫吟緊緊握了握拳頭,她不怕,她可以繼續勇敢地戰鬥下去,為了愛情,也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