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的又過去了一周。安頓好居住的地方之後,宋南山第一次提出要回去碼頭上工了。雖然非常的不情願的他再去充當搬運工的苦力謀生,但蘇漫吟也沒有提出過多的反對。畢竟每個人都不應該苛責對方太多。隻要他已經開始奮發向上,就是好兆頭。
“南山,完工後早點回來……”蘇漫吟送宋南山出了房門,一副丈夫出門,小妻子送別的模樣,欲言又止。
“嗯。我會的。”宋南山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熨燙的妥帖筆挺,平頭幹淨利落,“你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少上點網。”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OL辦公室形象,居然要從事勞累的苦力工作。畢竟搬運工大半個月的薪水都不一定夠置辦一身這樣的行頭。
“嗯……你等我一下……”蘇漫吟微微頷首之後,轉身走進房內,再走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件深色的外套:“多帶件衣裳吧。天氣逐漸涼了,晚上若是你回來的晚了,恐怕會起霧氣和風……”
宋南山笑著接過蘇漫吟手中的外套,漆黑的濃眉像濃重的墨韻般點點舒展開來,“你放心吧。快點進去吧,外麵風大。”
“不礙事的,我看著你走了。我再進去。”蘇漫吟滿臉的溫柔脈脈,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卻有著一種讓人不可反駁的堅持的力量。
宋南山聞言也不堅持,彎了彎唇角抬步而去。
蘇漫吟一直望著宋南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才慢慢的轉身走進了房裏。
想起這幾日裏,與宋南山相處的點點滴滴,蘇漫吟心裏被感激塞得滿滿的。他沒有陳褚衛的優雅浪漫,也沒有冬陽的溫暖妥帖,但卻是一個最合格的父親的人選。沉靜,穩重,話一向不多,甚至連關心都是淡淡的,但是他那強烈的責任心,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早上都會為她煮早餐,午餐,晚餐。甚至也宵夜也不落下。也許,是因為孕婦本就容易的饑餓的緣故,食欲與以往相比,居然大增。之所以說他有責任心,是因為幾天來,他連蘇漫吟每天進餐的點數,都保持一致。幾乎就像小學生當成了功課來做。但這又絕與小學生應付功課的心理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裏,蘇漫吟一時也說不上來。也許,一件事情隻要一個用心去做了,總會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有的時候,她甚至想,如果能夠這樣一直的生活下去,未嚐也不是一種幸福。
坐在客廳裏,兀自發了一會呆,蘇漫吟起身走進了書房,打開了電腦。
盡管宋南山再三叮囑她少上網以免輻射胎兒,但她還是忍不住要用電腦。畢竟電腦是她寫作的不可缺少的工具。
打開了《自傷的花朵》的文檔,蘇漫吟進入了另一個蘇漫吟的世界。遊走在城市和鄉村邊緣的落寞女子,在溫文和冷冽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之間玩著不停穿梭的遊戲,樂此不疲……直到在一次意外中,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心中的天平一時的傾向了冷冽。心中經過了一番鬥爭之後,他和尋上門來的冷冽一起搬到了一個小鎮,開始了一段短暫的平凡的清貧生活……
寫到這裏,蘇漫吟的思緒突然停頓了一下,爾後,就無法再書寫下去。第一次寫一部小說,遭遇到這種情形,必須要她自己本身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才能有書寫下去的欲望。
蘇漫吟微微搖了搖頭,端過案上的清水,輕輕的抿了一口,登陸上了QQ。懷孕以後,出於對胎兒健康的考慮,她終於放棄了凜冽的冰水。雖然不舍,但也是心甘情願。一個母親,無論做什麼,如果是為自己的孩子而做,那就毫無怨言。
蘇漫吟望著林帶冬可愛的小紅狐狸頭像,依然是灰色的。自上次TA說要回香港待命算起,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過去了,TA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心中不由得有一些小小的牽掛。
有時候,她也會想,林帶冬在她的世界裏,到底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TA在她落魄的時候,牽掛她,鼓勵她,開導她。是她的良師益友,或者還有那麼一點知音的感覺……此刻,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對TA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依賴。也許,林帶冬在她的生命裏,具有劃時代的意義,TA是第一個可以讓她放下警惕,毫無顧忌與之暢談的朋友。原本,她是以為她是不需要友誼和朋友的。因為林帶冬的出現,她開始正視自己年幼時的偏執和不成熟。
“林,許久沒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好不好?我猜想你的工作應該很忙吧?”蘇漫吟輕輕敲打著鍵盤,嘴角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搬家了,日子雖然平淡,但卻也很開心。我新家有些偏僻,但環境還不錯。門前有三座小山頭,遠遠望去十分的美麗。山間晨昏常有霧靄纏繞,真的給人一種如在仙境的感覺。不過,這種妙感,隻有親身體會,才能說出的它的好來。好啦,先說到這吧,看到訊息給我回複。還有,念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