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奉停止了吹笛,緩緩扭過頭,向來人看去。
“你……”然而,他當即就是吃驚了,不覺得失聲道,“你不是被……張申殺死了!”
也是難怪他會有如此反應,因為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這位,已經不是那個淩梓熙的麵容,反而是變成了在獨峰嶺之下的山穀內被殺死的那位華服小姐的模樣,簡直是太像了。
“跟我來。”變了模樣的女子,並不多言,也沒有別的反應,而就隻是盯住石奉深深地看了一眼,口中則是穩穩地道。
對於石奉的驚愕與訝異,以及口中發出的疑問,全都是置之不理。
她從石奉身邊走過,直向南去,就在跟他擦肩而過之時,她才又輕聲地道:“此間人多、環境複雜,不是說話處。”
不待石奉答言,她那包裹在天青色錦服之內的嬌軀,就是一閃,已然是向著下麵那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之上,飛速降落下去。
石奉來不及多想,隻得是跟著飛降下去。
白茫茫一片的大雪之上,一青一灰兩道身影飛騰輾轉,輕靈而又飄逸,宛若兩隻蝴蝶般追逐嬉戲,徜徉在聖潔的冰雪之中,給人以美的享受。
向南飛騰而去,足有十餘裏遠近之後,那道天青色窈窕身影,降落在一堆凸起的白雪上,其內必然是一塊石頭,撐住她的身軀,並不困難。
一襲灰色衣袍罩體的石奉,降落在了她的身後,並沒有刻意地挑選降落地點,直接是踩在白茫茫的冰雪中,而那冰雪破裂所產生的響動,也是隨之發出。
此時,石奉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天青色錦服罩體的女子,裁剪精致的長袍不但是具有著保暖的功用,而且,更是兼具著塑型的作用,將她那玲瓏有致的嬌軀給恰到好處地呈現了出來。
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猶如水蛇兒般靈動而又柔軟,看得人心頭不免一動。
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她徐徐地轉過了身姿,靈動的大眼睛,看向下麵冰雪中的石奉,當真是麵帶喜悅,如同是沐浴在春風中的花朵,讓人眼前一亮,倍感美好。
石奉輕輕地抬頭,就跟她那猶如會說話的一般的眸光碰在一起,然而,僅隻是一瞬間的碰觸而已,他就覺得自己心頭產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就像是一種心動。
“黃四兄弟……”她依舊是立身在被冰雪覆蓋的那塊石頭之上,見石奉一副靦腆的形態,不覺得便是莞爾一笑,輕聲地興歎道,“我就知道你會想起我的,你的主動聯係,我一直在等。”
可是,在她那看似喜悅的神情深處,卻是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在,這讓她當真是如同寒冬中的梅花般,盡管香氣襲人,然而卻又是不無冷傲之意,讓人不隻是不敢褻瀆,就連親近都似乎是不可以的。
石奉感受到這些,神情就為之變得有些複雜,隻是略顯勉強地尷尬一笑,就不得不暗自警惕在心,從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而在那家酒館的頂部,當二人先後向南飛掠而去之時,則是有著一道影跡,自北方的郡守府之內一掠而過,直接是消失了蹤影。
這是飛掠在前方的二人所察覺不到的。
“梓熙姑娘,你怎麼……”石奉穩了穩心神之後,快速地恢複了冷靜,盡管對於眼前這個女子的真實身份,他已經是猜破了的,但是他卻故作不知,滿是詫異之色地問道。
“我怎麼變成了孫淩表妹的模樣,對嗎?”她不等石奉的話說完,就已經是對他話中的意思心知肚明了,於是,就打斷他的話,替他問出了他那沒來得及問出的話語。
“嗯,是的。”石奉鄭重點頭道。
“其實……在獨峰嶺之時,我說了謊話。我不是孫淩的什麼表姐,至於淩梓熙這名字,更是我故意編出來的。”她衝著石奉頗感歉意地一笑,接著鄭重地道,“我就是……孫淩,南州郡郡守孫逸超的獨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