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跟張一鴻和孫晗雅比起來,孫煦雅還比較通情理。她看我不動筷子,就知道我劫後餘生心裏難以平靜,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於是她問我說:“姐夫,你沒事兒吧?”
一看孫煦雅關心我了,張一鴻和孫晗雅也意識到自己光顧著吃不太像話。好歹我是閻羅殿前走了一遭,差點沒命了,隻要他們還有點人性,就應該關心一下我。
於是張一鴻問我說:“我說任道遠啊,你說你自殺對得起我嗎?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多少次是我從鬼門關把你給救了回來?為了救你我又有多少次差點丟了性命?我豁出自己去救你,現在你竟然在家裏聽歌就不想活了,這讓我怎麼能夠不生氣啊?我告訴你啊,下次想死早點說,我不救你就好了,省的我費事!”
因為張一鴻確實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麵對著她的冷嘲熱諷,我是敢怒不敢言。好在孫晗雅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她問我說:“你是不是當時失去了意識啊?還是被什麼迷惑住了心神?我覺得你平白無故肯定是不會跳樓的,畢竟有我這麼漂亮一個老婆等著你呢!你跟我說實話,當時你腦子裏想了些什麼?”
我從來就沒信任過張一鴻,也不願意跟孫家姐妹敞開心扉。可是麵對孫晗雅提出的這個問題,我也不能說無可奉告。畢竟人家現在是滿懷關愛的向我表示慰問,我太高冷了,擺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也不好。
於是我隻能選擇闡述片麵事實,告訴那三個女人說:“那首《黑色的星期天》,讓我想起了那些死在我眼前的人。雖然我沒有直接殺死他們,不過我覺得自己對他們的死多少都要負一點兒責任!你們在這裏有吃有喝、有說有笑,你們想過他們的家人現在是什麼狀態嗎?我知道我做什麼都於事無補,所以我原諒不了自己……”
剛才那三個女人還歡天喜地的說笑玩鬧,現在聽了我的話之後,全都沉默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估計張一鴻也沒少跟孫家姐妹說我的事情。她們看我陷入了自責之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
就在我們誰都不知道如何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時,一個衣著光鮮、油頭粉麵的胖子走到我們的桌子旁邊,問我說:“你是任道遠吧?還記得哥哥我麼?”
我聽聲音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誰。等到那個人自報家門之後,我才回想起來他是誰,不過這時候我心裏又出現了另一個問題:我怎麼會在這裏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