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卿柰便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緩緩起身。

“誰啊,這便來。”卿柰揉著眼睛,披上一件外衣便開了內室的門。

待到看清對麵的人,淺淺一笑,迷糊的麵容帶著迷糊的微笑,端的是魅惑人心。

“皇上,你來了啊。”剛醒帶著慵懶的聲音更似貓爪般撓在心上,癢癢的。

“怎麼不穿好衣服?”清冷的聲音卿柰卻生生聽出了一種關切!

抬眸,望向那個為自己拉了拉衣領的男人,模糊的眸子泛著晶瑩。齊淺錫看見這一雙清澈的眸子頓時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不該把這樣的男兒牽扯到朝堂的明爭暗鬥之中。

但某人的下一句……

“皇上你是撞邪了嗎?還是叛軍冒充的?”

下方數人紛紛互相攙扶。

齊淺錫咬著牙,道:“好,很好,很好。”危險的氣息瞬間傳來,卿柰也就在那一瞬間清醒,看著周圍的一切,眸光一閃。

淺笑著拍了拍衣袖,笑道:“皇上今兒個怎的來的如此早?臣都沒回過神來呢。”

齊淺錫這才收起自己的殺意,暗道這小子還是有點兒眼力見兒的。

“咦,諸位這是?”卿柰這時才看向諸位臣子,讓人覺得這人眼裏全是皇上,再無他人。

齊淺錫看了,暗覺滿意,不由得周身也收斂了威嚴和戾氣。一旁的人看著更是驚奇這為戾氣煞氣滿身的皇帝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叛軍收服了?

“這些都是我朝忠臣,想來看看你這個供奉大人。”齊淺錫淺淺一笑,話語中意味不明。

下首之人尷尬俯身行禮連到不敢。

卿柰淺淺一笑,道:“原來是諸位大人啊,皇上也真是的,未告知臣一聲。看臣現在這衣衫不整的模樣,當真是怨你了。”其中的嬌嗔便是從那櫻紅的唇中吐出,便是男兒,卻有勝似女兒的嬌俏可人。

齊淺錫含笑道:“朕該罰,該罰。不過諸位愛卿,見,也見了,莫不妨還要讓乾供奉繼續站著供你們觀賞嗎?”這話就不是前兩句的溫柔好說話了。

卿柰眸光一閃,道:“皇上,有客來,不亦樂乎?待臣熟悉一番便一起出去走走如何?諸位大人意下如何?”

齊淺錫;怎麼沒看見你平日這般賢惠!

轉眸一閃,內力外放,震得大臣們五髒血脈翻湧,趕忙推辭。

“供奉大人好生休息便是,我等還有些公事未處理。”

“供奉大人姿容絕色,今日見過便驚為天人,不敢褻瀆。”

“是啊是啊,臣近來身子不太爽利,便先行告退了。”

“供奉大人,臣家裏今日添了個孫兒,臣急著回家看看。便不久留了啊。”

“大人,家母病重,臣需要回府侍奉。”

“乾大人,今日約了人,為小女相看人家。”

“乾大人,臣七姨娘今日中毒身亡,臣需要回家悼念。”

卿柰聽得不由嘖嘖稱奇,這七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的借口是一樣的!原來人族口才都這般好啊,需要學習。

“額,這個,既然諸位大人有事,又為何百忙之中來微臣這小地方?隻為了見微臣?”卿柰淺淺一笑,看我不懟死你們!

靜默,神一般的靜默。

齊淺錫看這模樣眸中笑意更深,道:“諸位愛卿請回吧。乾兒莫要再鬧。”

這話可給了這些老臣台階下,趕緊的跪安溜了。

卿柰:想出去走走就這麼難嗎?

齊淺錫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某人,不由淺笑出聲,道:“愣著幹嘛?想去哪兒?”

卿柰眸光一亮,道:“禦花園,冷宮!”

齊淺錫拉著卿柰的爪子便邁步先行。

卿柰高興地看著周圍一切,對手上那隻大手完全不在意,修仙之人沒有那些男女大防,更何況她現在是男的。

嗯,說實在的,這個身子還真是不適應……其中苦楚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明白的……比如說,如廁。

雕欄畫柱,亭台小謝,宮樓危殿,假山流水,碧樹紅花,蝶蜂鬥舞,百鳥驚飛。

近了卻可看宮殿亭台俱是一模一樣,整齊嚴肅,流水中紅白黃黑各色錦鯉緩緩遊蕩,往來翕忽似與遊者樂,水中藻荇交橫到是為魚兒遮掩身形,頗為神秘有趣。

齊淺錫看著盯著湖中看的卿柰,淺笑著揮手接過侍者手中的魚食,遞給卿柰。

卿柰笑著接過,魚食灑下,便見眾魚爭食,各色錦鯉每一條都是精致優雅,聚在一起便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這般美的地方,便是仙界也沒有的。人族還真會享受。

“美嗎?”齊淺錫磁性的聲音卻帶著悲涼。

卿柰回神,望向那張令無數美景失色的臉龐,淺淺一笑,似調笑又似認真道:“沒有你美。”

她知道,這不似凡塵的地方,沾染的都是鮮血,都是一代又一代自己為最尊貴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