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出馬,怎能回去,這樣太讓人笑話了,讓金兀術知道,恐怕自己這個忒姆孛堇也要做到頭了,所以,撒八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對嶽雲喝道:“娃娃,本將軍念你還年輕,不要白白丟了性命,趕緊下馬受降吧!”
“為什麼受降?我們還沒打呢!”嶽雲奶聲奶氣道。“本將軍有憐憫之心,不忍殺你,給你指條明路,還不趕快下馬言謝!”吾古論撒八狐假虎威道。“哼!小爺不僅要打敗你,還要生擒金兀術!”嶽雲擲地有聲道。
“好哇!不知死活的娃娃,本將軍就讓你棍下做鬼!”吾古論撒八說完,掄起熟銅棍,一個“泰山壓頂”,使出十二分的力道向嶽雲頭頂砸來。嶽雲一看敵將已經動手,雙錘一攏,一個“舉火燒天”,雙錘與熟銅棍碰在一起,隻聽“當、揉”的兩聲,吾古論撒八的熟銅棍不知去向,頭盔也歪了,眼睛也直了,虎口也咧了,坐在馬上還沒回過神來,嶽雲一個“挾風帶雨”,右手錘不偏不倚砸在撒八頭頂之上,隻聽“噗”的一聲,撒八腦袋就像一隻破瓢,血花飛濺,腦漿迸裂,死屍一頭栽於馬下。
嶽雲還在陣前叫戰,可是,完顏銀術可說什麼也不敢過來迎戰,隻得收兵回營,向金兀術稟報去了。得知撒八陣亡,金兀術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恨不能一把將報告的士卒撕碎,一連三天,嶽飛的影子都見著,已經損失三員戰將,金兀術心裏如火中燒,恨不能擺開陣勢,與嶽飛決一雌雄。
可是,嶽飛一連張奎、楊再興、嶽雲輪番出戰,如此用兵,就是跟金兀術打心理戰,他知道,若是不派兵挑釁,金兀術一定會派兵攻城,自己的三萬人馬,加上城中的無辜百姓,如何是金兀術十萬大軍的對手,廬州城遲早會淪陷;隻有在心理上打敗金兀術,讓他成為一頭失去理智的雄獅,這樣才好慢慢地收拾他。
花分兩朵,各表一枝。拋開嶽飛、金兀術在廬州城對壘不說,單說大金國國內籠罩著一種不祥的氣氛,因為,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究竟誰來繼承大金皇帝之位,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就連兩朝元老哈裏剛、哈裏強,此時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各方勢力,明爭暗鬥,相互打壓,弄不好就會人頭落地,殃及族人,所以,在老皇帝還沒有升天,新皇帝還沒有登基前,沒有人敢妄自猜度。
說起此次劉豫大舉進攻大宋,當然與大金皇帝繼統有關,前些時日,皇帝完顏吳乞買龍體欠安,每況愈下,身為嫡長子的完顏昌蠢蠢欲動,認為自己是皇帝的嫡長子,理應繼承大統,盡管完顏吳乞買也有這個想法,但他不能這麼名正言順地將皇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因為,自女真建國以來,一直信奉著“兄終弟及”的傳統,若是自己這麼做了,他擔心金人不服,人心渙散,國將不國。所以,就算完顏宜早被立為太子,可他還是想將皇位傳給完顏昌。
天會十五年初夏(即紹興四年夏),由於氣候宜人的緣故,雖然皇帝完顏吳乞買身體不好,但精神尚佳,嫡長子完顏昌以探視皇阿瑪為名,進入皇宮,病榻前,完顏昌故意對吳乞買的身體表示擔憂,對大金國將來的前途深表憂鬱。曰:皇阿瑪龍體欠安,國之將頹,昌心痛矣!
吳乞買問曰:何故?完顏昌答曰:太子宜久習中原文化,每自比宋人矣!著宋衣,喝宋酒,羨宋女,已忘時邪?一旦做了大金皇帝,必將向大宋示好,祖宗打下了的基業將毀於一旦。
完顏吳乞買聽後不悅,問曰:依你之見當如何?完顏昌答曰:昌承衍陛下骨血,自當秉皇阿瑪之雄心,逐鹿中原,天下一統矣!完顏吳乞買歎曰:祖宗之法,兄終弟及,眾難馴也!
探知完顏吳乞買的擔心所在後,完顏昌道:“以祖宗之法,皇叔斜也早故,當宗幹矣!現宗幹、宗望早故,宗饒優柔寡斷,難成大器;宗峻、宗雋、宗朝、宗強、宗敏尚輕,一紈絝兒;唯兀術手握重兵,又有活佛庇佑,卻心胸殘暴,難繼大統,皇阿瑪一脈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