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嘯領著康王趙構各自牽著一匹馬來到營門口,有藩兵跟崔嘯打招呼道:“崔郎中,您老的身子骨還結實吧!這牽著馬又是往哪兒去啊?”趙構從金兵跟崔嘯打招呼可以看出,崔嘯不僅跟他們很熟悉,而且對他也很尊重。
崔嘯上前趕緊言道:“喔!原來是阿典兄弟啊!辛苦了!我是奉了四狼主之命,到集市上收購接骨藥材,雖然此次咱們大金國打勝了,可有許多戰馬腿腳還不利索,四狼主告訴庶人,多準備點藥材,好將馬匹治好,以後還有大用場。你看,這是四狼主給我的金坯令牌,你要不要看一看?”
“咳!不相信別人,我還不相信您老,去年,要不是您老治好我家的騾子,想我那糟女人還不知道如何活下去?您老放心地去吧!”叫阿典的金兵說道,把手一揮,刀叉並舉的金兵讓開道路,崔嘯領著康王構大模大樣地出了金營。
出了營門口,趙構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出金營,他剛想上馬,崔嘯一把摁住他,悄聲道:“王爺莫急,欲速則不達,這樣做會引起金兵的懷疑,隻有等離開金兵的眼皮底下,再上馬不遲。”趙構忽然覺得一身冷汗,幸虧崔嘯及時提醒,否則,以自己急不可耐的性子,恐怕真要生出禍端來。
二人且說且行,完全像一對沒事人似的,路上不時遇到小股的後續部隊,崔嘯談笑應之。二人離開金營大約五裏多路,他們往東南方向下去,因為,崔嘯告訴趙構,東南方向是磁州、相州,那裏有韓世忠、劉浩敗退下來的大宋軍隊,隻有到那裏才能得到保護。
一路之上,趙構對崔嘯說了許多感激的話,希望崔嘯與他一同回歸大宋,組建大元帥府,重整旗鼓,收拾舊山河,迎請二帝還朝。就在趙構心中飛彩,如同一隻重獲新生的鳥兒,展翅欲翔時,在他們的身後,煙塵滾滾,霧氣騰騰,戰馬趟起的灰塵足以遮陰蔽日,疾勁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入二人的耳中,崔嘯和趙構回頭一望,呀!不好,金兵金將追來了,二人打馬如飛,一邊跑,崔嘯一邊告訴趙構道:“康王千歲,你騎的是一匹良馬,是金將完顏拔離速的賽的盧,腳程很快,你先跑吧,我在這裏擋一下金兵,你一直往下跑,千萬別回頭。”說完,崔嘯肋住戰馬,“籲!……”
趙構一邊跑,一邊喊:“崔禦醫,崔愛卿,趕快隨本王一起逃離!”可是,趙構看到金兀術的追兵在即,也顧不得崔嘯,展眼工夫,金兀術騎著赤炭火龍駒來到崔嘯麵前,金兀術大聲罵道:“庶人崔嘯,你竟敢害死本王的親兵,私自放走趙構,納命來!”說完,掄起大斧將崔嘯砍於馬下,並高喊:“快,給本王追!”後麵跟上來的哈密嗤高興地對金兀術道:“狼主千歲,莫要心急,康王趙構跑不了了!”
“哦!軍師,趙構為什麼跑不了?”金兀術追問道。哈密嗤嘻嘻道:“四狼主,你看,趙構跑的方向是哪裏?”“啊!趙構跑的方向是東南方!”金兀術看了看日頭道。“對呀!趙構跑的是東南方,前麵正是黃河呀!有黃河擋住去路,趙構還能跑的了嗎?”哈密嗤言道。
金兀術一聽,來了精神,高聲喊道:“來人啊!漫獨化將軍,你領一千人馬往西北方向兜住趙構的去路;撒謀魯將軍,你摔一千人馬往東北方向封住趙構的去路,本王順著趙構逃跑的方向追下去,一定要將趙構擒拿回去,本王要將他扒皮抽筋點天燈,給死去蒲察蒲速兄弟報仇!”說完,三路人馬順著不同的方向追了下去。
趙構雖然騎著完顏撥離速的賽的盧,可是,金兀術的赤炭火龍駒腳程比它更快,眼看金兀術就要追上自己,趙構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萬般無奈之下,他看到前方是一片樹林,催馬縱入林中。金兀術用大斧一掃馬後鞧,赤炭火龍駒嘶溜溜一聲暴叫,鬃毛倒豎,四蹄翻飛,一眨眼工夫與趙構追了個馬頭並馬尾。
此時的趙構三屍神出竅,夜遊神橫空,雙眼一閉,隻有等死的份,不自覺地從馬上掉了下來。金兀術高高舉起大斧,高聲喝道:“趙構小兒,本王要將你千刀萬剮,方解俺心頭之恨!”隨著斷喝,大斧像千斤巨閘,“嗡”的一聲落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金兀術的大斧落到一半時,忽然,從樹林中好沒來由地飛出三支梅花鏢,第一支直奔金兀術握斧的右手,第二支直奔金兀術握斧的左手,第三支直奔金兀術的哽嗓咽喉。三支飛鏢擋住金兀術落下的大斧,趙構根本顧不得重新上馬,踉踉蹌蹌向樹林深處跑去。
金兀術在緊急追趕之中,根本沒防備這一手,冷不丁右手手背之上被釘上一支梅花鏢,疼的他一咧嘴,第二支飛鏢又飛了過來,金兀術強忍疼痛,用大斧將飛鏢打落;可還容他喘息,第三支飛鏢朝著自己哽嗓咽喉射來,金兀術身體往後一仰,在馬上來了個“金剛鐵板橋”,所有的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第三支梅花鏢順著他身體上方飛了出去,“噗”隻聽一聲,不偏不倚打在金兀術身後的賽裏右肩之上。
這時,從樹上跳下一位年近四旬的白淨漢子,“嗖嗖嗖”又是三支飛鏢,輕而易舉殺死跟進的飛騎兵,然後,晃了晃手中的梅花鏢,道:“藩將,破我城池,掠我土地也就罷了,為何對我大宋子民趕盡殺絕,這麼多人馬追趕一名書生,你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