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談興甚濃,第二日早朝,高宗升嶽飛為荊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撫使兼營田大使,作為護駕,與高宗一道巡視建康府。
一日,高宗將嶽飛詔至寢閣,兩人說了一會兒,感覺屋內有些憋悶,遂對嶽飛言道:“今日天氣尚好,你我君臣何不到外麵走走,吹吹清涼之風,勝似這汙濁之氣。”嶽飛隻好隨高宗來到寢閣外。
這是建康府臨時行營,春風拂柳,春意盎然,雖不如汴京的皇家園林那麼氣派,但外麵景色非常宜人。南方的樹木皆以柳樹為主,陽春二月,綠柳新芽,碧水成影,徐徐清風吹過,讓人有不一樣的清新。
可能是換了一個環境,高宗的心情似乎也很高漲。忽然,高宗對嶽飛言道:“朕聽說愛卿是位馭馬的好手,不僅精於騎射,而且飼養多匹千裏駒,愛卿有何心得?”
嶽飛答道:“臣有二馬。日啖芻豆數鬥,飲泉一斛,然非精潔即不受。介而馳,初不甚疾;比行百裏,始奮迅。自午至酉,猶可二百裏。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無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苟,取力裕而不走逞,致遠之材也。不聿相繼以死。今所乘者,日不過數升,而秣不擇粟,飲不擇泉,攬轡未安,踴躍疾驅,甫百裏,力竭汗喘,殆欲斃然。此其為馬,寡取易盈,好逞易窮,駑鈍之材也。”高宗聽後,大讚嶽飛有伯樂之相。
君臣二人不知不覺由良馬對談到劉光世身上,高宗歎曰:“劉平叔前朝老臣,禦軍姑息,無克複誌,罔顧聖眷,中興之事,朕一以委卿。”
高宗準備把劉光世的五萬人馬歸嶽飛節製,嶽飛見部隊行將擴充,收複中原有望,心情異常激動,便親手寫成一道《乞出師劄子》。陳述了自己對恢複中原的規劃,此時,嶽飛在《乞出師劄子》中,不再提及迎還“二聖”的字眼。
趙構禦覽嶽飛奏疏後,親賜禦劄嘉獎,都督府也將劉光世軍的情況通報嶽飛,撥劉光世軍與嶽飛,似乎成為定局,不料,張浚和秦檜從中作梗,說什麼“不應讓嶽飛掌握太大的兵柄,以免功蓋天下,威略震主”雲雲,趙構聽從張浚上奏,置已決之“前議”於不顧,又下詔給嶽飛說:“淮西合軍,頗有曲折。”不將劉光世軍撥與嶽飛。
張浚是分管全國兵馬的左相,見了嶽飛後,張浚對歸劉軍一事隻字不提,以淮西軍中人事安排相問,曰:“嶽節使以為:王德、酈瓊何人可為行營左護軍都統製?”嶽飛耿直的回答:“二人膽小怯戰,無克複誌,不可委重。”張浚譏刺。。聖上親言,行營左護軍為飛節製。”
張浚譏刺道:“聞嶽節使此言,宋無良將乎?”。嶽飛胸中積忿,上了一道乞罷軍職的劄子,不等批示,隻向隨行機密官黃縱略事交代後,就離開建康,回到廬山娘親的墓旁守製了。
嶽飛帶著滿心的惆悵回到廬山,來到株嶺。就在嶽飛快要接近娘親的墳墓時,他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快!快過來給奶奶扣頭,扣完頭跟娘親一塊給奶奶燒紙!”一個少年的口音答道:“哎!霖兒這就給奶奶扣頭!”
嶽飛不聽則罷,一聽之下,心中震驚,這對話的母子原來是白菱和嶽霖,這可是嶽飛第一次自己的三子嶽霖。嶽飛未曾拔腿,口中喊道:“原來是白菱妹子,讓嶽飛好生惦念!”
白菱聽到嶽飛的聲音,也吃驚非小,她沒想到此時能在廬山嶽母墳前見到嶽飛,連忙起身言道:“嶽哥哥忙於軍務,如何會出現奶奶的墳前?”
“說來話長,榮後再敘!讓愚兄為娘親上柱香,為娘親守製。”嶽飛說道。“為娘親守製?難道嶽哥哥要拋開軍中事務嗎?”白菱吃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