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回(中):賊頭陀興風作浪 賢夫婦喋血沉冤(1 / 3)

金將納悶道:“陪你兄弟喝酒,為何要躺在地上?”牛皋偷偷用眼睛瞄了瞄金將,隻見這員金將大約在三十歲上下,身高不到八尺,健碩的身體像半截黑塔,右手杵著一條镔鐵齊眉棍。牛皋咪了一口酒道:“俺兄弟沒了!隻能對著黃土喝酒。”

“沒……了……是什麼意思?”金將詫異地問道。牛皋故意抹著淚道:“沒了就是死了!”“看來你這個老南蠻還挺夠意思!你的兄弟是誰?”金將讚許道。“俺的兄弟叫高仲,就是死在你們的鐵滑車下。”牛皋回答道。“啊!你是巴圖魯的哥哥——大巴圖魯!”金將驚訝地問道。

“是的。俺就是巴圖魯的哥哥!”牛皋順杆爬道。“不對!你……不是……巴圖魯的哥哥,俺認識你,你姓牛,巴圖魯姓高。”金將回過味來道。

提到了高仲,牛皋還真有點兒傷心,對金將言道:“俺和他是金蘭兄弟。”“金蘭兄弟是什麼兄弟?”金將半信半疑道。牛皋見金將不懂漢話中“金蘭兄弟”的意思,遂用手比劃道:“金蘭兄弟就是一起磕頭拜把子的兄弟。”

“哦!俺懂了,就是一起喝過血酒的兄弟。”金將若有所悟道。牛皋見金將明白了,連忙說道:“對對對!就是一起喝過血酒的兄弟。”

金將放下镔鐵齊眉棍,用手將牛皋扶起道:“俺叫斡勒文郎,俺們金國人非常敬重巴圖魯,你是巴圖魯喝過血酒的哥哥,重情重義,俺們也敬重你!”說完,金將揮手對一千多兵卒道:“他是巴圖魯的哥哥——大巴圖魯,快!俺們一起拜一拜大巴圖魯!”說完,金將帶頭,一起向牛皋躬身敬拜。

牛皋見金將彎腰行禮,手中沒有兵刃,此時是偷襲金將的最佳時機,牛皋想:還不取金將的性命,更待何時?想到這,牛皋從馬肚囊中悄悄抽出四楞镔鐵鐧,一個“古道揚鞭”,“唰”的一聲,金將斡勒文郎頭顱掉了下來。

牛皋將斡勒文郎的頭顱舉在手上,高聲斷喝:“呔!金兵金將聽著,你們主將的腦袋在此,有不怕死的盡管放馬過來!”牛皋的一聲斷喝,無異於晴天霹靂,金兵金將一看主將斡勒文郎已經死了,如同一群受到驚嚇麻雀,一邊跑,一邊喊:“各個兄弟呀!不好啦!巴圖魯的哥哥闖營來啦!快跑啊!”

“嘩”的一聲,金兵如潮水般地退回金營,營中正在安營紮寨的兵卒不知就裏,以為是宋軍殺來了,稀裏糊塗地隨大流往城西方向逃竄,任憑突合速如何阻攔,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他真以為高仲的親哥哥闖營報仇來了,想一想,高仲如此厲害,自己跑晚了,還有命嗎?如此一來,頭撞尾,尾撞頭,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躲在暗處的何元慶和狄雷,心裏這個樂喲!何元慶道:“牛二爺真是一員福將,走到哪?都有好事。”狄雷咧著嘴道:“哎……哎咦!金將怎麼比俺還傻?稀裏糊塗,鐵釘頭子就沒了。”

他倆的對話,讓牛皋聽得真真切切,對狄雷道:“傻小子,學著點兒,二爺到哪都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還不趕緊將人馬帶過來,俺們連安營紮寨都省了。”

這話一點兒也不錯,突合速剛剛紮好的營寨,還沒來得及住下,就被牛皋給嚇唬跑了。原來,突合速一邊命人安營紮寨,一邊派手下第一猛將斡勒文郎到外麵巡營,防止安營時,受到宋軍襲擊,這倒好,宋軍沒來襲擊,他們自己把自己給襲擊了,好端端的大營丟了不說,還死傷了幾千金兵,讓突合速火燒烏龜——肚子疼,有氣沒有地方撒,隻好繞道北門,與賽裏、金兀術的人馬彙合到一起。

花分兩朵,各表一枝。拋開穎昌城兩軍對峙的情形暫且不說,單說全真教教主王重陽。離開郾城後,草草埋葬二代弟子賈善仁、尤善信,準備回山東寧海。

離開郾城向東走出兩日路程,王重陽等六人遇到尋師中原的馬鈺、丘處機二人。得知兩位師弟賈善仁、尤善信戰死,一向激進的丘處機義憤填膺,對師傅王重陽道:“師傅,嶽將軍正在驅逐金人,我們正好可以去臨潁殺金軍,為二位師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