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塵殊、風羽傾
望夜峰上,風無憂捂住自己的胸口,將湧到喉間的腥甜奮力咽下,他,已是強弓末弩。
“風無憂,快快束手就擒,我們還能饒你不死!”風無憂抬頭看了眼對麵聲稱討伐魔頭的一群人,突然輕蔑地笑了:“真厲害,讓我束手就擒,還饒我不死,好大的口氣,得妄想症了吧你們。我,風無憂,絕不會向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低頭!”
顧眠聽到風無憂的話,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你們這杯酒爺吃不起!”風無憂直起身子,將全身的靈力盡數集中到身前,“既然我們誰都不肯放過誰,那便一起下地獄吧!”
顧眠等人雙目睜大,這風無憂,真是瘋了!如此想著,卻忘記風無憂瘋狂是誰人所逼。
“快逃,風無憂要引爆靈力!”“救命啊!”風無憂看著驚慌逃竄的眾人,這些世人眼中正直聖潔的仙人,笑得愈發妖冶。當初就是這些人們,以蠱惑世人、詆毀仙家之名,殺死了他心愛的女子,七七四十九天,二千四百零一塊血肉從傾塵身上削下,待他衝破無邊水牢時看到的是傾塵被三味真火活活燒灼而死,化為灰燼的慘劇。死於火刑之人,魂魄將永世不可輪回,而以三位真火施刑,輕則魂歸草木,重則灰飛煙滅。
他惱、他氣、他恨,他惱自己為什麼要將連靈力都沒有的夜傾塵獨自留下;他氣那所謂正義的偽君子要如此對待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女子;他恨他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他所愛的人,如今,什麼都結束了……
風無憂身前的靈力球已經達到了一種飽和的程度,隻要他釋放靈力球,整座望夜峰便會被夷為平地。
感受著體內的空虛,風無憂終是釋放了手中的靈力球,沒了束縛的靈力球像是離弦的利箭,乘風追向慌不擇路的人們。“轟!”在靈力球接觸到第一個人的時候,爆裂!
暴動的靈力瞬間席卷整座望夜峰,堅硬的磐石在摧枯拉朽的力量中被撕扯成齏粉,顧眠等人更是連句慘叫都沒有便消失在了靈力的洪流。
拉車的劇痛在風無憂身上蔓延,可風無憂卻是一身解脫,傾塵,你是否在忘川河邊,彼岸花前等我呢?
“無憂,咱們做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
“就是等我們死後,不管誰在前誰在後,都要在忘川河邊、彼岸花前等待另一個人,直到兩人相聚,方可輪回,如何?”
“好!”
“那就一言為定啦!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會永遠記住這誓言!”
我會,永遠記住這誓言!傾塵……
誰都沒有看到,已被夷平的望夜峰下一道黑影閃過……
忘川河邊,彼岸花叢中,風無憂漫無目的的走在花叢中,鮮紅的彼岸花朵朵相依搖曳。風無憂看著妖豔如血的彼岸花雙目空洞。他……是誰,他來自哪裏,他為什麼會流連在花叢中不肯離去,為什麼他的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在這裏,就在這裏,她在哪?她在哪裏等他?”
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