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鯉魚被李元虛從冰箱裏給取了出來,隨後被他熟練地用菜刀去鱗、挖腮、剖腹、去掉各種的內髒,拭幹水分,很快地,清洗好的鯉魚就被送上了粘板上。
“難道你還要把它切開?”在一旁的羅隱不解地問,雖然羅隱也做過飯,但相比從小操刀的李元虛而言,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李元虛有意賣弄一下廚藝,他對羅隱說:“你等下就知道了,你先退後一點,我給你看我的絕活。”
“哎呦,還給我賣起了關子。行,我就看你要弄什麼幺蛾子。”羅隱聽了李元虛的話,便退後了幾步,滿眼期待著李元虛的表演。
李元虛舉起了菜刀,隨後把鯉魚高高拋起,隻見空中閃過幾抹閃耀的刀光,鯉魚便是整一條都安安穩穩地又落在了粘板上。
李元虛的刀法實在是太快,羅隱站在遠處,看到鯉魚還是一整條落下來的,還以為是李元虛根本沒有切到鯉魚,不禁噗嗤笑了一聲:“是不是沒切到呀。裝比失敗了吧。”
李元虛隻是朝著遠處的羅隱微笑了下:“你上前來仔細看一看。”
羅隱上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條鯉魚的魚身兩麵已經被等距離各劃了六、七刀,兩麵加起來就是十二三刀了!
在空中那種短時間短距離的操作下,李元虛竟然能準確無誤地劃出等距離的十幾刀!這廚藝的功力,實在是精湛!
羅隱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李元虛看著她那驚訝的神情,不禁笑了笑:“怎麼,被嚇地說不出話來了?”
羅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對李元虛豎起了大拇指:“牛,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可以技驚四座的刀法。”
李元虛歎了口氣:“這也都是被生活給逼出來的,小時候家裏窮,甚至連吃飯也成問題,我經常外出打零工,有一段時間去給一個廚師做學徒,給他打過下手,每天給他是又打又罵,不過,也是因為那一段悲慘的經曆,我現在才能夠掌握這一手好廚藝。”
李元虛一邊述說著自己的過去,一邊用鹽、醬油、料酒等調味料抹遍鯉魚全身,開始醃了起來。
羅隱聽著李元虛的述說,不禁有些同情起他來,相比李元虛,羅隱的家境可是好多了,幾乎是她想要什麼就父母就給她買什麼,可以說,童年的羅隱,是在父母的溫室中長大的。
而想到李元虛的童年卻是為了生計,混一口飯吃,而到處奔波勞累,甚至連書也沒能好好讀的狀況,羅隱不禁愈發地心疼起李元虛來,她上前從李元虛背後輕輕地環抱住了他。
李元虛感受到一雙芊芊玉手圍繞住了他,不由得身體一顫:“羅隱,你幹嘛。”
羅隱貼近了李元虛的耳朵:“沒事,就是覺得你童年很辛苦,想要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想到,聽到羅隱那麼說,李元虛反而沒有領她的這份情,他掰開了羅隱的手,冷冷地說道:“我過得很好,你不用同情我的。”
李元虛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同情他。從小時候開始,他最希望得到的,就不是別人的同情或者憐憫,而是別人的尊重。
可惜,羅隱並不懂這一個點。家境優沃的她,總是在無意識之間,便觸碰到了李元虛那實際上很是脆弱的自尊。
羅隱認為李元虛掰開了她的手這完全是不給他麵子,不禁也有些不滿:“怎麼?我大發慈悲地抱抱你,你竟然還嫌棄?”
“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包括你,這點我已經說過的,我也不想要再重複一遍。”李元虛也麵色不悅起來。
廚房裏的氣氛頓時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正待羅隱想要發作的時候,房間裏傳來了小羅列的哭聲,孩子,永遠在羅隱心裏是站第一位的,她顧不得和李元虛繼續吵,連忙是一路小跑,進了房間裏去。
原來是小羅列尿褲子了,他一醒來,見到房間裏平時那三個熟悉的麵孔——李元虛,羅隱,羅隱媽媽,一個都不在,不禁感到孤獨害怕,於是自然便是一張嘴就哇哇大哭起來。
羅隱跑進來,很快便摸清楚了小羅列的情況,也顧不得剛才還和李元虛快吵起來了,連忙喊李元虛:“李元虛,給我拿一條尿布進來。”
李元虛對於小羅列的疼愛,可是不比羅隱少多少,一聽到小羅列有需求,連忙是放下了手裏的菜刀,翻找出了可以給小羅列換洗的尿布,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
要是羅隱的媽媽在場,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像平時一樣感慨一聲:“唉,這兩個孩奴。”
隻是,孩奴和房奴、車奴不一樣,房奴,車奴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是被逼無奈的,而孩奴,他們則是心甘情願的,是出於內心深處對孩子那深深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