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堅強,直到堅強成了你唯一的選擇。
……
夏妃琳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浴缸邊上的香薰蠟燭已經明顯燒掉了一些。
頭還是有些痛,她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說實話,偏頭痛這種古怪的疾病是從什麼時候糾纏上自己的,她早就不記得了,或許它會成為她最親密的“朋友”,長伴至死。
這不是危言聳聽,它就蟄伏在附近,伺機而動,席卷她整個的生命。
手中的浴巾依舊沒有如願的係好,重複兩次後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而不經意地抬頭,似乎讓她在鏡子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明眸死死盯著鏡子裏反射到的東西一瞬不瞬,連眨眼都不敢。
又是他!
鏡子裏反射出的男人盡管是一身家居裝扮,但骨子裏的冷冽氣場仍然讓人毛骨悚然,他隨意的將身子倚在浴室的門框上,嘴角一勾,就舉步朝自己的獵物走來。
夏妃琳緊張得手一哆嗦,幸虧男人一步向前從她身後環抱住,雙手及時握住她捏著浴巾邊邊的雙手,才避免一下秒與他的坦誠相見。被男人抱在懷中,夏妃琳緊張得全身僵硬,低著頭眼神左右飄忽不定,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男人略彎腰將下巴放在夏妃琳的肩上,夏妃琳不禁略微扭頭看向他的同時更想要躲開一下,可此時他歪了歪頭剛好靠在了她的臉頰上。黑色的細碎短發蹭著夏妃琳的臉頰,癢得她有些難受更想要躲開,可身後的懷抱卻絲毫沒有想要放開的樣子。
與夏妃琳的不安相反,那人的嘴角一直噙著愜意的笑意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懷中的柔軟和溫暖。久久都不見他再有動作,夏妃琳也冷靜了下來,她像是在做小偷似的透過鏡子反射打量著看。
盡管男人噙著溫暖笑意的嘴角,但也掩蓋不住深邃的臉部輪廓,薄薄的嘴唇堅毅的下巴英挺的鼻子,略彎的眼尾讓整個眼睛形若桃花,再配上軍人獨有的挺拔身姿和神秘的氣質,那絕對就是……。
夏妃琳不經意間漸漸顯露的笑顏刹那間僵住在唇角。
她能那麼巨細無遺的形容出與自己貼身而立的男子,然而卻無法從鏡中清楚地看出他真正的容顏,她看不見!
“想我了嗎?”
聽到男人低沉性感聲音的同時,滾燙的氣息也全部吞吐在夏妃琳細嫩的頸間,他也沒等夏妃琳的回答,直接就在她的臉上輕輕啄上一吻,得逞後就像是個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滿足,又緊了緊環抱住夏妃琳腰身的手臂,把頭又靠回到女人的頸窩裏。
夏妃琳就站在那裏任由這個鬼魅般的男人抱著,整個人猶如挺屍徹底將男人的柔情抗拒在外。
“你,”夏妃琳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走調了。“你怎麼來了?”
她問得實在有些心虛,尤其是在腦中另一個大膽的想法的刺激下,顯得異常不安起來。
男人嘴角勾露出一抹因寵愛而無可奈何的笑意。他直起身子,頭也從夏妃琳的肩上抬開,錯著身子探過去直視夏妃琳的臉。
“唔,我回來你不……。”
嘭!
夏妃琳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支冰冷的黑管,它正抵著男人的胸口,而那裏已經出現了凶殘的黑洞,四處蔓延而出的鮮紅迅速渲染了男人白色上衣。
“你終究還是要這樣做……。”
男人沒有理會來自心口處皮肉的痛楚,他用力扯了扯嘴角的弧度,希望現在的自己在這個女人麵前不那麼糟糕。他勉強地伸出手,無視夏妃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詭異的笑,小心翼翼地去擦濺她臉上的自己的血,然而越擦拭她臉上的鮮紅就越遍布。
夏妃琳抬頭看到鏡中自己臉上布滿的鮮血,像是驚弓之鳥受到了極大的恐慌,而身後的男人也在此時像隻布偶一般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嗵的一聲倒地,她失聲尖叫,可耳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啊!”
夏妃琳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滿臉的驚慌恐懼,身上的睡裙也早已被虛汗打濕透徹。她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鼻口並用的呼吸卻也久久未能讓心緒平靜下來。
夏妃琳她自認不是什麼善類,但也從未想過要傷害誰,然而這一切來得那麼措手不及,讓她還沒有思考就已經有了結果。
這必定會讓她為此付出巨大代價,猶如這多年縈繞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