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話 交點(一)(1 / 2)

王雅竹輕輕撫摸著蒼藍的手臂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它們醜陋地扭曲著,讓他感到一陣心酸:

“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麼?”

蒼藍停下動作俯視著他,不在意地笑笑:“為了遏製自己的急脾氣……可惜,好像還是改不了。”

王雅竹緩慢地輕輕吻了吻靠近她的手臂,“以後別再傷害自己了罷……若改不了,可以換一種方式處事嗬。熱忱不是缺陷,你的身邊,還有我,我們的……我們加起來,總能彌補那小小的缺憾吧。”

蒼藍將他摟緊,如珠如寶。從小就玩在一起的,那個粉雕玉琢的男娃,那個以才貌名動都城的男子,此刻正發著寒熱,卻依順地躺在她的身下,緊緊貼在一起,沒有縫隙。

她拂開他已經鬆散的裏衣,王雅竹白皙的肌膚上微微泛著粉紅,背上肌紋細膩,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親吻他的下顎,感覺他纖長的睫掃在臉上,癢癢的。蒼藍直到雅竹哥哥雖然看起來很淡定,但腳趾都是隻隻緊繃著,透露著主人內心的慌張。

“別害怕。”她溫柔地執起那雙玉足,他的腳趾纖巧玲瓏,每一隻的指甲都被修剪整齊,打磨得晶瑩剔透。要看一個男兒家生活優越與否,其實看他的腳就可以了。看這雙腳,雖然不及皇親國戚,卻也定然是出門很少步行,從小養得嬌嫩。

周身都滾燙的王雅竹,雙腳卻是有些冰涼。她並不直奔重點,而是將那隻冰涼的腳底抬起來,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

王雅竹本來羞得連眼睛都不知該看哪了,與妻主這般坦誠相見,竟然比想象中悸動得多。火盆還是在屋子的角落劈啪燃燒著,屋子裏卻充滿著曖昧的氣息……

香汗淋漓,卻是銷魂蝕骨。人說芙蓉帳暖,他們一個熱情一個寒熱,豈是暖字可以概括?如此纏綿了兩回,病中的王雅竹終於抵擋不住體力的消耗過度,沉沉睡去。蒼藍替他蓋好被子發汗,自己則支著腦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側臉。

雅竹哥哥的容顏,稱不上是柔美,卻很出塵。他的鼻子很挺,嘴角總是浮著淺淺的傲氣,看起來雅致高貴。即便是睡著的時候,也不會因為美夢而笑吧?她理解他的立場,珍惜他難能可貴的心意。有的時候,她真真是覺得他活得有些累。

在我的懷裏,做一個真實的自己吧。蒼藍將他摟入自己的懷裏,蓋好被褥。

兩個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能在一起,做一世夫妻。

就像是兩條本來並行的線,在某一刻,有了交點,從此貫連。

***

不出幾個時辰天就亮了,蒼藍早起,來服侍起身的是東宮的含和和含巧。兩個小廝都是未出閣的少年,第一次麵對這樣香豔的場麵,難免麵紅耳赤手忙腳亂的。蒼藍也不為難他們,一早就自己穿好了裏衣,隻等秋盡送來龍袍,再一一裝扮齊整,這才滿意離去。離開前,她特意囑咐兩人不要吵醒竹君,讓他多加休息。

王雅竹這一覺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日山三竿才醒。睜開眼,身上已經著了幹淨的裏衣,含和和含巧也是跪在他麵前,向他連連道喜。他微微褪低褲子一看,隨了他十八年的那顆守宮砂果然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縱然是腰酸背痛不太好受,可帶著初為人夫的喜悅與羞澀,這些附帶的感覺就顯得是甜蜜的痛楚了。蒼藍也是心念佳人,下了朝便匆匆趕來。見王雅竹已經起身,精神可喜地在自己喝粥,忍不住笑意:

“雅竹哥哥看起來倒是大好了。”

王雅竹嗔她一眼,這要在以往,那當是有種不容褻瀆的清傲感,可現在蒼藍看起來,那眼神兒充滿了媚,倒像是在邀請她……

“看起來,還是我的功勞。經過昨晚……發發汗,風寒可不就好多了?不過明天相信會更好一些的。”王雅竹聽懂她這番話裏有話,光天化日的,難道她又想……?想起昨夜一番曖昧纏綿,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蠢蠢欲動,便不去看她:“皇上政務繁忙,雅竹怎敢耽誤?還是先去忙正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