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道,雨天(1 / 2)

江湖上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聞,關於一個人,一把劍。這把劍,乃天外隕鐵所鑄,削鐵如泥,是天下難覓的寶劍。劍名無殤,傲梅山莊鎮莊之寶。而這個人,三年來,關於他的傳聞無數。傳聞他是一個殺人無數的惡魔,他好人殺,壞人也殺;傳聞他是一個俊氣盎然、爽朗清舉的白衣青年……當然,在這些傳聞當中有一個最耳熟。那便是,大概他叫冷雨,所以,他每次殺人都是在下雨天。關於他,江湖上除了知道他是傲梅山莊的二公子外,便一無所知了。

滄洛城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官道邊,一條青石板路延向了一個草亭。亭內。坐著一個人,白衣,旁邊放著一把劍。不消一會兒,雨大了。遠處,一個背著行囊的書生,抱著頭,狼狽地朝著草亭跑來。

下雨天,人難免會孤寂、會落寞。白衣男子低頭抿著酒,似乎並未注意到那個書生正朝這邊跑來。白衣男子抬頭看了看遠處,抬頭將杯中酒飲盡,似也將那份孤寂綿長入口。

書生帶著一身的雨水進入草亭,或是因為天冷,忽地打了一個冷顫。

“兄台,不知可否討杯酒喝?”書生眼巴巴地望著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聞言,遞過酒壺。

“多謝,多謝。”書生打開酒壺,灌了一大口。酒入肚,書生不由地眉頭皺了皺,似乎對酒有些不滿,卻又不好說什麼。

‘本以為這打扮不俗的人,所喝的酒應屬上品,不料卻是普通農家釀的濁酒。雖難入肚,但勉強可以驅寒吧。’書生心裏麵大概是這樣想的,因為酒壺裏的酒,確實是連一個落魄書生都難以入口的農家濁酒。

書生將酒壺還給了白衣男子,“多謝兄台款待,不介意我坐下罷?”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聽出來書生話裏酸酸的味道,道:“請便。”書生坐下,不停地拿袖口擦著頭發上滴下的雨水。天漸漸陰沉了起來,雨更大了,空氣中漸漸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意味。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書生被白衣男子突然地這一句話搞得有些懵,不待他有所反應,白衣男子突然拿起劍掠了出去。雨水順著劍不停地滑落,白衣男子的身形在雨中站定,任憑雨水衝刷著他的麵龐。來了!官道上,倆路人馬從倆邊向這裏合攏。幾根極細的飛針刺破雨幕,直取白衣男子的咽喉。在這樣一個雨天,原本這幾根飛針是極難被發現的。叮叮叮,幾聲,飛針被劍挑飛了。刺在草亭的柱子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原本安然閑坐的書生,臉色變得很難看。

“冷雨,你殺我淩雲閣閣主,今日要你血債血償!”

“冷雨,三年前,你殺我魚龍幫右護法,拿命來!”

“奉門主之名,取你人頭!”

……

來的人足足有上百。

一瞬間,各類兵器,刀、劍、槍、斧齊齊朝著白衣男子招呼來,還有許多的飛鏢、暗箭夾在人聲中。撲天的殺意,似乎要將白衣男子吞噬。

近了,他動了。無殤劍一出,任何人都難擋一合。原本聲勢震天的圍殺,霎時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戮。血漸漸染紅了大地,而官道旁,不知何時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一個高冠束發的男子,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掛著一絲戲謔的笑。

“不要殺我,我爹是南番東夷幫的首領,我家掌管千條商船、數萬漁戶,可以給你數不清的錢財。”一個華衣少年。在雨地裏連滾帶爬地後退著。官道上,會動的,除了馬匹,隻剩下了四個人。

雨水和著泥水濺在臉上,華衣少年已經全然顧不得。在死亡麵前,任何的高高在上、養尊處優、權勢滔天都是烏有。所以,這位東夷幫的少主現在看起來還不如一條狗。劍光閃過,一顆人頭咕嚕咕嚕滾落在雨地。

“不知道鎮南王為什麼打發這麼些廢物來。”

馬車上的高冠束發男子此刻已經站在冷雨跟前,手中多了一把三尺短劍。

“你又怎麼知道,你不是跟他們一樣廢物?”冷雨緩緩轉過身,目光陡然集中在了男子手中的短劍,麵色動了動,“北武劍?”

男子依舊嘴角掛著笑,不過卻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藐然的意味在內。“眼力不錯!”

冷雨道:“你是北武劍的傳人?”

男子道:“如果你就隻有剛才那倆下子,你還不配知道。”

回答男子的是無殤劍的劍鋒!

砰砰砰,劍招快如閃電,但倆人隻交手片刻,便已經分開。

男子正容道:“好劍法,難怪你可以憑此三年之內,天下難逢對手。不過,你碰到了我,三合之內,我定取你!現在你聽好了,北武劍的第六代傳人就是我,王羽揚!”話閉,男子手中的北武劍直指冷雨咽喉。

“雨兒,以你現在的劍境,天下之大,你自可去得。隻是,你若是碰到北武劍,你當小心。北武劍專修劍勢,其鋒勢不可擋,若非功力相當,斷難擋其一合。為父也曾潛心研究其劍招,這些要訣你當記住。”冷雨懷中的錦書帶著他的體溫,這是當年臨行前父親送給他的錦書和所交代話似乎任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