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怒吼,讓弘晝身邊的那位老者渾身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雖不是君王,卻有君王的擔當,可惜啊,晚出生了那麼幾年。
老者歎了口氣,慨然應諾,垂手退下,出了軍帳大門。
弘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他隻有用這種類似於道家吐納的方式,才能平息自己的怒氣。
這些該死的貪官,自己除了查處幾個領頭的,根本就無法打破整個貪腐的領域。
若是,那個人在自己身邊,替自己出謀劃策,就好了。
可惜。
徐陽依然是一人一騎出了帝都,莊承留在帝都作為自己的耳目,比跟著自己更好一些。
畢竟,自己還有很多秘密不能被人所知。
包括莊承在內。
嘖嘖,蘭州,徐陽搖了搖頭。
從帝都趕赴蘭州,一路上最起碼也有三千多裏地,自己這匹馬雖然不錯,不過每天最多也就能跑個兩百裏地了,再快,那馬沒幾天就會廢掉。
當然,可以去驛站換馬,不過這一路上誰知道哪裏有驛站,走一路算一路吧。
這樣一算,最起碼得十五到二十天才能趕到蘭州。
好在弘晝是押運著糧草去賑災的,估計比自己還慢,雖然他比自己,要提前差不多一個月走,等他們到了,自己應該也不會太遠了。
應該不會誤事。
而紅花會的眾英雄,也不至於等弘晝一到就起事,這次行動,由於有了弘晝的介入,比起原先難度更大,他們也必然會花更多時間去籌劃整個行動。
考慮到這些,徐陽策馬行進在官道上,倒也不急於一時。
路再長,總有走到底的那一天。
二十多天的時間稍縱即逝,三千裏大道也到了盡頭。
此時已經是九月初了,一路上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難走一些。
自從踏上河套附近,路上饑民就一日多過一日。
其慘狀,徐陽都不忍看下去。
雖然他也多少帶了些糧食過來,但是實在沒能料到災情如此嚴重,除了保留了一些幹糧給自己,其它都送給了路上那些看起來最為可憐的小孩子們。
當然,也不能多給,隻能給夠他們吃一頓的,給多了反而是害了他們。
看著孩子三口兩口吃完了幹糧,然後瞪著一雙渴望的雙眼盯著自己,徐陽每一次都必須狠下心來起身離開。
因為周邊其他的饑民也在盯著他。
小孩子如何能守住多餘的糧食?
這時候,人已經不是人了,為了一口糧食,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相信紅花會的英雄們也在做著類似的事吧?
隻是這點杯水車薪,如何能救下成千上萬的災民?
打探到了黃河大營所在,徐陽徑直策馬而去。
注1:《金樽吟》,弘晝名篇,史學家譽為“救命詩”,表達了弘晝無心權位,隻想及時行樂,醉生夢死當個荒唐王爺的心願。
原詩如下:
世事無常耽金樽,
杯杯台郎醉紅塵。
人生難得一知己,
推杯換盞話古今。
注2:乾隆十八年(1753年)蘭州大雨,黃河泛漲,衝沒房舍地甚多。
十八年秋,河決陽武十三堡。九月,決銅山張家馬路,“衝塌內堤、縷、越堤二百餘丈”,南注靈、虹等地,入洪澤湖,奪淮而下。決後乾隆帝以尹繼善任南河總督,遣尚書舒赫德偕白鍾山馳赴協理。時同知李焞、守備張賓侵吞工款,為學習布政使富勒赫所劾,查實後問斬,任河道總督多年的高斌及江蘇巡撫、協理河務張師載坐失察之罪,“縛視行刑”。冬,決口塞。
本文內將決堤時間略提前了一些,到了六七月間。
另:備注都不計算在更新字數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