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身後的一陣嘲笑,呂旦全手裏被塞了一份地圖的複印件,他立刻就想找個洞鑽進去。是的,他一個外地來的警員,連地圖都沒有就想上山,連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不過拿好地圖後,一路沿著山路往上走,呂旦全的心情立刻就好了不少。蓬勃的大雨逐漸收斂,現在隻剩下毛毛細雨如霧氣一樣縈繞在山間。
呂旦全腳下踩著的是一級級寬大的青石板,一側是清澈的山溪水從高處一點點地往下滑落。另一側是茂密的山林,茂盛的樹冠輕輕一層遮蔽著呂旦全的頭頂上。葉尖凝結出來的大顆水柱,偶爾壓彎了葉片,滴在了呂旦全的頭上,為他的身體注入絲絲冰爽的寒意。
空氣很清爽,呂旦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裏混合著泥土的空氣,一直在市區裏生活的他,可沒多少時間享受過這樣自然的美景。偶爾看看頭上,枝葉間來回飛動的小鳥,偶爾看看清泉間,是否有幾條小魚遊動。不會不覺間,他往上爬上了南丹山超過了一百米,麵前迎來了一條分叉路。
在山腰處,一條平鋪的石板路繼續往上迂回延伸,大概會直達南丹山某一個山峰。另一條路,則是由人踩踏出來,一直蔓延到山林深處的小道。
呂旦全用自己屁股去想,都能選出到底哪一條路才是真正隱藏著黑暗罪惡的道路——那當然是山林深處的小道!
他張開自己的地圖,看了看上麵錯綜複雜的路線圖,剛剛的放鬆已經讓他找不到自己確切的方位。連連看了好幾分鍾,總覺得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三種可能性。
“哎,算了。”他自言自語般說著,收起地圖,義無反顧地走入林間小道。“反正我有槍,還有傳呼機,眼看形勢不對第一時間撤離。嗯,沒錯,就是這樣……”
呂旦全集中起精神,一手摸著腰間隻有一個彈匣的配槍,腳下踩著枯葉,逐漸深入到林間深處。陽光都照射不進這片茂密的山林地,腳下沒有鋪好的地麵,光是碩大的樹根一圈圈隆起,就讓呂旦全連下腳的地方都有些難找。
他情不自禁地掏出槍,四處警惕著。畢竟犯人躲藏在這樣的山林間,甚至搭起小帳篷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驚訝的事。許多市內的吸du人員就是躲藏在這樣的山林間,一兩天後連工具都不用處理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重新回到市區。
可是,這裏的嫌疑人有槍。
呂旦全還記得大輝說的話,一想到他一個人可能要麵對好幾個凶悍的匪徒,他的心就不由得撲通撲通地直跳。
刺啦……
一旁山坡高處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那種踩在枯葉上的聲音呂旦全絕對不會聽錯!他立刻將槍口轉向那一側,沒想到在山坡上,那一棵棵樹幹之間,他什麼也沒看見,而他確腳底一滑,一個勁地往外側掉下去!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沿著山坡往下滾了幾米,還沒來得及穩住身體,這裏的地勢就直接將他拋到了一旁的小瀑布。水流不斷衝刷著他的身體,呂旦全覺得自己同時在被幾個人亂拳猛揍,他指尖一緊張,手槍連開兩槍。結果!又被他自己嚇著了,慌亂之中,連槍都扔掉了,任憑自己被水流衝刷到了下遊。
撲通一聲巨響,他掉到了河底,幸好這裏水深超過兩米,呂旦全才免了從高處摔下來摔死的後果。可隨著水流一路被衝到十幾米遠,等到他爬上岸邊,他發現,一般的山路對他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
(未修)
撫仙湖,是距昆明市澄江縣境內,一處風景優美的自然保護區。這個隻有洞庭湖十分之一大小,幾乎沒有任何特色的4A級旅遊景點,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沒什麼知名度。
按照常理來說,沒有人會來到這個地方考古,但恰好,趙星河就是那個“沒有人”。
他組建起來的考古隊就隻有四個人,他自己、一名快艇的船夫、一名當地向導、還有死活都要跟過來的,隻有十歲的船夫小兒子。
就是這麼個奇怪的配置,一同四人坐在快艇上,一路望著撫仙湖的中央飛馳而去。
正直晨曦初生,陽光灑在平靜的湖麵上,配合上徐徐清風,撫仙湖上一整片的“金鱗”隨風搖曳。那個叫大胖的當地小孩子早已看慣了這等風景,正懶洋洋地依靠在兩個大箱子邊,搗弄著這些趙星河放在船上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