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嘴裏說著送靈妖觀主入輪回,出手卻是形神俱滅,金丹境的修士,全身上下隻有兩個致命弱點,一個是丹田中的金丹,另一個就是頭顱,衛莊短刀直刺眉心,刀罡擊潰靈台,將靈妖觀主魂魄絞得粉碎。
靈妖觀主初聞衛莊願給他輪回的機會,還心下一喜,但眼看衛莊刺他眉心,一顆心又瞬間跌倒穀底,不祥之刃衛二爺反複無常,他算是見識到了.....
“輪回?這你都信,血祭三百童男女,還想入輪回,我答應,天也不會答應。講真話你不信,將假話你就信,你他媽不是傻是什麼?”拔出短刀,衛莊喟然長歎,知音難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輕震袖中寶鏡,時光之力陡然消散,停頓的時光突然恢複正常,血霧繼續翻滾,蟲子繼續叫,風繼續無聊地亂吹,轎子還是那個轎子,青瓷還是那個青瓷,唯有靈妖觀主不再是靈妖觀主,他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風一吹,“砰”一聲,就倒了......
踢了踢靈妖觀主,衛莊滿意一笑,雙臂一張,悠然轉身,嬉皮笑臉地對青瓷笑道:“小青瓷,你這是怎麼啦,疼不疼啊,要不要哥哥給你抱抱?”
青瓷冷冰冰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罵:傻逼......
夜語殤不顧傷勢,一把抱住衛莊大腿,撕啞地叫道:“大事不好了二爺,盟主遭遇刺殺,身中劇毒,您快回去吧。”
衛莊聞言一呆,夜語族可解夜語,他們是天生的斥候,夜語族人對夜密語,聲音在夜幕中形成一種特殊的頻率,即使相隔萬裏,其他夜語族人也可以從夜幕中捕捉到這個頻率。
夜語殤的消息很快得到證實,雷部斥候夜影突然來報:盟主夜莎羅遭遇刺殺,身中劇毒,刺客逃遁無蹤。
衛莊的頭“嗡”一下就炸了,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夜莎羅是他們的靠山,她若是倒了,不祥之刃就完蛋了......
衛莊腦中一片空白,夜獠連叫了三聲二爺,才把他叫醒,麵對一道道惶恐的目光,衛莊麵色一板,長袖一甩,怒斥道:“都他媽傻站著幹什麼,立刻動手,靈妖觀雞犬不留,鬼朙礦除了礦工,其餘人全部活祭,抽幹他們的血,全部投入童子血河陣中,讓這群畜生也嚐試下被活祭的滋味。”
衛莊聲色俱厲,他久居高位,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慌亂,夜莎羅若是垮了,他這個老二就必須盡到備胎應盡的責任,備胎雖次,但至少還能勉強支撐......
“二爺,這......”夜獠麵露難色,這種時候,不是該第一時間趕回去嗎,何必為這些小嘍囉浪費時間......
“嗯?你有意見嗎?”衛莊雙目如刀,剮得夜獠心底一寒,急忙低下頭顱,辯解道:“不敢。”
衛莊不語,繼續威嚴地審視著夜獠,夜獠幡然醒悟,急忙轉身,叱令道:“都傻站著幹嘛,還不動手,雞犬不留。”
軍令如山,說是雞犬不留就是雞犬不留,雷部的執行力,向來有保障,在夜獠的統領下,他們真的連一隻雞都沒留下,靈妖觀被炸平了,鬼朙礦除了礦工,所有靈妖觀弟子都被活祭......
屠戮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震驚百裏,連懵懂無知的蟲子都被嚇得噤若寒蟬,半個時辰後,靈妖穀一片死寂,除了百無聊賴的風聲,再無其它聲音。
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衛莊雲淡風輕地為青瓷二人療傷,淒厲的哀嚎、血腥的味道不能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波瀾,在鮮血、慘叫與死亡的包圍下,他已走過了三十年,他麻木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就是那個磨惡人的大惡人。血祭三百童男女,活祭上千凡人,這種惡行在衛莊看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他的心中並無憐憫,他隻是在遵守某種脆弱的規則,你為惡我就殺你,天道不容許,我就不容許,至於天道是對是錯,關我鳥事,殺錯了就罷......
作為山海令,天道的代言人,他絲毫不把天道放在眼裏,你怎麼說,老子怎麼做,敢嘰歪,老子連你也殺了......
穩定住青瓷二人的傷勢,衛莊撿起靈妖觀主的儲物袋,從中取出一塊臉盆大的琥珀石,此石呈橢圓形,石中藏了一個胎兒,此胎頭臉如鬼,獠牙外露,頭生獨角,通體漆黑,長得極其醜陋。
這玩意兒其實是山胎,靈山中土生土長的特殊生靈,山為其母,天為其父,集山中靈氣精華而生,亦稱“石胎”。
世上最常見的山胎是玉胎,那是一種藏於玉中的胎兒。最神秘的則是“昆侖胎”。
這些天生地養的山胎,若是能成功生養,便會孕育出奪天地造化的強大生靈,真正的上天之子。
而這隻鬼胎,則是因為生於陰氣熾盛之地,被鬼氣沾染,天長日久便引起了變異,變成了鬼胎,這玩意兒若是生出來,必然會變成一個極其強大的鬼物。
尚在孕育中的山胎是沒有魂魄的,在其將生未生之時奪舍,便可霸占這具天生地養的天地靈體。雖然此舉會引來天地震怒,從此劫難纏身,但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橫豎都是逆天,為何不能選個更好的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