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爺名喚宗正,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極其俊俏,可惜此刻傷病纏身,一副病死鬼的樣子,皮膚呈暗紫色,部分區域成深褐色,同時呼吸短促,卻沒有咳嗽,這是心力衰竭的征兆。
“敢問夫人,令郎可是心髒受損?”衛莊轉首輕問道。
“回先生的話,犬子正是心髒受損。”美婦急忙回話,卻依然沒有請他入內診斷的意思。
衛莊就鬱悶了,特娘的,請老子來,又不讓老子診斷,搞出這麼多彎彎繞,既然想考驗老子,老子就嚇死你。
衛莊法決一動,張口一吐,一縷茫茫白氣緩緩噴出,白氣一個翻轉,化作一條白霧狀的小龍,緩緩飛向病床上的小爺,並一溜煙地鑽進小爺的鼻腔。
小爺吸了白氣,麵色頓時紅潤了幾分,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一炷香後,白霧又從宗正小爺鼻腔中鑽出,緩緩飛向衛莊,隻是此時的白霧已經不白,反而變成了淡藍色,霧中寒氣蒸騰,其所過之處,立馬有細密寒霜凝結。
衛莊衝著霧氣張口一吸,隨即那一縷霧氣盡數鑽入衛莊口中,繼而衛莊呼吸開始短促,皮膚漸漸化作暗紫色,與宗正小爺的病征如出一轍。
衛莊閉目細細感應,緊鎖的眉頭,顫抖的雙手,都顯示出,此際他正承受著強烈的痛苦。
數十息後,衛莊噗一聲,吐出一顆鴿子蛋大的血塊,血塊中寒氣熾烈,激得在場眾人紛紛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而衛莊在吐出這一口血塊之後立馬凍得瑟瑟發抖,連眉毛上都凝結出細密寒霜,瞬間變成了個白眉道人。
“好厲害的寒毒,看來令郎是被人以奇寒毒液凝成冰柱射入心髒,你們雖然及時以火係靈藥救治,吊住了他的性命,但冷熱向衝之下,心髒與附近經脈大麵積崩碎,這顆心本當死去,但你們卻用護心丹暫時保住了它。”見這位小爺傷得如此之重,衛莊頓時收斂了怒氣,救人要緊。
“正如先生所言,懇請先生出手救治,日後但有所求,我宗家無有不從。”美婦雙眸一亮,衛莊先前診斷的手法,已經足夠驚豔,如今更是將病情分析得絲絲入扣,連宗正服用過護心丹都被他分辨了出來,當真了得。美婦不禁產生了一絲希望。
“難。”衛莊緊閉雙眼,思索片刻,緩緩吐出一個難字。
心髒被毀比斷脈還難治,心髒是所有生物的要害,在築成大道基礎,結出金丹之前,人畢竟還隻是人,依然是肉體凡胎,雖然比凡人強,但也沒強到逆天的地步。修士四肢斷了可以再長,但心髒碎了那還長個屁啊,就像樹枝與樹根,樹枝可斷,但樹根斷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然而美婦卻聞言大喜,因為衛莊說的是難,而不是救不了,就算再難,那不是還沒把話說死嗎?不是還有一絲希望嗎?
“懇請先生賜教。”美婦急忙抓住衛莊袍袖,再也不顧禮數。宗槿更是直接抱住了衛莊胳膊,生怕他跑了。
衛莊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抽出袖子,輕問道:“不知夫人可曾聽說過換心術?”
美婦檀口微張,換心之術是邪術,此術由獸修所創,獸修是一類特殊的修士,人類的術法大多都模仿靈獸,如火龍術,火鴨術等等,而追求更進一步的修士,則研習圖騰之法,取強大靈獸血脈在肉體上繪製圖騰,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比如衛莊他老娘葉傾仙的蛤蟆圖騰。
而有一類更極端的修士,則以特殊手段吸收更加精純的靈獸血脈,在戰鬥中化身成靈獸,從而在短時間內擁有恐怖的戰鬥力,這類直接化身成靈獸的修士,便是獸修。修行無對錯,強大才是唯一宗旨,這些獸修隻是對術法的理解與常人有異,倒也不算歪門邪道。
但是卻有部分獸修依然不滿足,為了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他們開始移植靈獸的角或者心髒等器官,結果不是死亡,便是性情大變,走火入魔。曆史上最出名的一個獸修,甚至移植了龍的心髒,結果性情大變,屠戮眾生,成了赫赫有名的魔頭......
這換心術,便是獸修為了移植靈獸心髒而創造的法門。
美婦麵色漸冷,狂暴怒氣含而不發,還以為是什麼高見,結果這小子竟然提出這等餿主意,讓堂堂宗氏一族的少主跑去做獸修,換上一顆畜生的心髒,而且此法弊端極大,換上靈獸心髒,能活下來的從來百中無一,且絕大多數都壽命極短。
衛莊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不就是換心術嗎,瞧你丫急的,直視美婦滿是殺機的美眸,衛莊不卑不亢道:“夫人莫急,且聽晚輩把話說完。”
“哼,你若是不能給本座一個滿意的解釋,本座今天就捏碎你。”美婦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