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畫麵,沒有連貫性,顯得很是零碎。一個畫麵到下一個畫麵,切換的非常突兀,沒有任何的征兆。

夜晚,火光亂竄,但卻沒有一點令人溫煦的感覺,更多的是煩躁、恐懼、壓抑。滿臉鮮血,目光所及,一片血紅。不知是臉上的血跡模糊了雙眼,還是滿院的血光刺痛了視線。黑暗之中的腳步聲清晰傳來,雜亂,卻很有力,一步步逼近,心中的煩躁懼意更濃。

一人舉起手中巨劍,一劍劈開了丈八高的院牆,被劍氣波及到的牆後的人們,瞬間支離破碎,慘不忍睹。成段、成片、成塊的屍體,散落在倒塌的院牆上下。

“徐福老賊……一個不留!”

聲音雖然很大,但竟像是霧裏看花般朦朦朧朧,卻還是一字字如悶雷般擊在胸口。

突然,一條手臂和帶著麵頰骨的半片臉蛋,夾著破風的聲音,嘩的飛了過來……

………………

天行有常,晝夜更替,驕陽西落之後,夜晚就不可避免的到來。巍峨的秦嶺呈現出不同白日的氣象,月色籠罩之下,如同巨龍般盤伏在大地之上,與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各自映襯。

夜晚往往寂靜,不隻是因為天地無聲,更因天地無色。不過,在秦嶺西段山麓,卻是另一番景象。此處秦嶺依舊巍峨,但遠遠望去,卻如秋日柿樹一樣,把繁星掛在了山體之上,星星點點,蔚為壯觀。近看卻恍然,原來山體上的點點繁星居然是此處宮殿裏的戶戶燈光。恍然之後即為大驚,這宮殿在秦嶺的映襯下,居然不顯小氣,仍可見龐然。

秦嶺是自然造化,千萬年終成其巍峨,但宮殿卻是人力為之。當宮殿與山體緊鄰比照,其規模竟並無遜色,不由令人感慨!微小的人力居然比擬造化之功,即便不是傳說中的神跡,倒也堪稱奇跡了……畢竟,不論任何東西,其形體大到一定程度,自然足以令人歎驚了!

但是,宮殿再是宏大,也不一定偉大;宮殿再是堂皇,也不一定光明!甚至較之普通人家,在表麵宏大堂皇的宮殿之中,有更多鮮為人知、更加汙穢不忍言的陰私行徑。

宮殿深處,主軸西側有一個低矮的院落,淹沒在高聳的宮殿群落之中,難以尋找,也難以引人注意。宮殿其他各處偶見舉著燈籠的侍者,和舉著冰刃的護衛,而此處低矮院落周圍,卻杳無人跡。

房中燈光閃爍,昏暗陰潮,在案前的老者卻清瘦長髯,一派仙風道骨風範,令人立生景仰之心。堂中一人躬身而立,跳動的燈光映襯著他的影子也閃爍不定。

“又逃了?”老者伏在桌前一邊翻看著眼前的書,一邊隨聲問道。

即便老者並未抬頭,問的話也很隨意,但躬立之人卻仿佛控製不住恐懼一般,垂下的雙手不自知的顫動著:“回鄒先生話,又逃了!”

“第五次了……你們啊……”老者翻了一頁書,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若不是徐謙投靠那人因貪圖幾顆靈石,你們居然都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不能修行啊,眾生皆苦,還是早早了卻了這孩子性命吧!”

淡淡的話語,就決定了人的生死,到底是真的悲憫,還是故意作態……堂下躬立之人顧不得思索這些,下跪、退走一氣嗬成,心中慶幸居然未受責罰。不過,他的慶幸之念方起未落,卻發現眼前有些模糊,視線似在旋轉,刹那間看見了一雙鞋,還有些熟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老者斜瞥一眼身首分離的屍體,抬了抬手:“收拾了吧!”

黑暗中無聲現出幾人,與屍體穿著一般無二,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的就將屍首搬離,將血跡擦幹。等堂中僅剩老者一人時,微不可聞的自言自語卻不知所為者何:“老徐啊,何苦讓孩子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