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柒罌散完步回去路過一座古橋,看到橋上有個老人在賣花,是她不認識的。聞著那熱辣的香味,她駐足看了一會兒,好奇地走上去,向賣花的老太太詢問。
“這是什麼花?”
老太太不停地搖頭,說著淩柒罌聽不懂的方言。淩柒罌歪著頭聽了兩分鍾,老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堆,但是她真誠地表示她真的一個字沒聽懂,最後索性也懶得問了,直接掏了錢出來,遞給對方一百塊錢,拿了幾把花,問對方:“可以嗎?”
老太太這句倒是聽懂了,不停點著頭,摸摸索索給她找回去幾張皺巴巴的人民幣,淩柒罌手裏拿著花,又看著老人花白稀疏的頭發,心想這老人家年紀那麼大了賣個花也不容易,便沒伸手接錢,抬腳就走了。隱隱約約聽到身後老人在叫她,她加快了步伐。
橋的一端,兩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裏,張天伶看著水裏的倒影,往黎維汀的方向移了移,看著水裏的他的側臉,問道:“維汀,在看什麼?”
黎維汀轉過頭來,看著她,眉心似乎剛剛舒展開,低聲道:“沒什麼。”然而視線還是往剛才的方向偏過去。
張天伶朝橋的另一頭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淺色牛仔褲亮黃色寬鬆T恤,綁著高馬尾,手裏抱著一簇花的高挑女人正在橋的盡頭拐彎,然後沿著河岸慢慢地走著。
斜陽拉出的倩影,與水裏的倒影相得益彰。
張天伶眯了眯眼,在這充滿民俗風情的古老小城玩了幾天,平日裏的喧囂和煩惱似乎都被這裏的青山綠水清洗幹淨了,她感覺不到那些困擾她多時的枷鎖,現在隻覺得心情很是愉悅。她側頭看了眼黎維汀,問:“認識的人?”
黎維汀看了她一眼,說:“不認識。”
他確實是不認識,會多看,隻是因為看到那個女人從老人那裏拿了一束花就走了,任憑老人在後麵怎麼追喊都不曾停下來。
這種光天化日之下強取豪奪的現象,他還真的第一次見到。
路過那個老奶奶的時候,張天伶對黎維汀驚喜地說了句“是薑花”,便停下來掏錢買了一束。黎維汀並不喜歡這花的味道,但是看著看著,不知怎麼的,也掏出錢來,塞進老奶奶的手裏,自己拿了一束在手上,老人要找錢給他們,黎維汀對著她擺擺手。
抱著花走出幾步,黎維汀隨手將花塞進張天伶手裏,張天伶側眼看他。
“你不喜歡這花嗎?”張天伶接過花,朝他笑道。他買花時她就在詫異,黎維汀對這種東西向來沒什麼興趣。
黎維汀感覺自己的鼻尖還滿滿的都是那股子熱辣的味道,蹙了蹙眉,說:“味道太衝。”
張天伶湊近聞了聞,有點納悶,哪裏衝了?
“那你還買?”不喜歡的東西還去觸碰,這不是黎維汀的性格。一般來說這個人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接觸的,想要他去接受自己不滿意的東西,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當是為某些人日行一善。”黎維汀看著河岸那道還在緩步走著的身影,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