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清醒(1 / 1)

對於揭去了木南泣臉上的人皮麵具這件事,顧清風是這樣解釋的,總不能他一個用毒之人好不容易出手救一回人,救的還是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吧,萬一哪天他走投無路了,搞不好還能有個可以投靠的人。

然而他也沒想到,這麵具背後之人,居然是避世於梨園穀的木南泣,而更驚訝的是安歌居然還是他的徒弟。

不過他總覺得有那麼一絲怪異,看湯玉飛和安歌兩人先前震驚的樣子,她們並不知道此人就是木南泣。

這師父隱瞞了身份,還身受重傷,而這徒弟檢查完師父的傷勢後便在不管不問,這對師徒的相處模式,還真是有意思。

湯玉飛拿過顧清風帶來的幹糧,看了眼還在跟木南泣診治的顧清風,眯了眯眼,走到破廟前的台階上,和安歌並肩坐著,“多少吃點吧。”

安歌隻是癡癡地盯著手中的匕首,然後無力的搖了搖頭。

湯玉飛無奈的呼出一口氣,將幹糧收起,其實他也沒什麼胃口,聽顧師兄說,這匕首雖然刺入的位置凶險,但好在已經安全取出並上了藥,木南泣並無性命之憂,安歌還這麼在意這匕首幹嘛?他也沒瞧出這匕首有什麼不同啊?

湯玉飛不知道,這匕首,在他昏迷過去的那個山洞裏,是安歌親手刺入木南泣胸腹的。

安歌現在想起來仍然後怕連連,差一點,差一點她便失手錯殺她的師父,難怪從他身上聞出了梨花的味道,難怪他會突然撲上來為自己擋刀,而自己竟半分都沒有認出他來。

天色微微轉亮,木南泣仍在昏睡,湯玉飛也累的在一旁睡得香甜,在台階坐了一晚上的安歌,檢查了木南泣的傷勢後,跟還打著嗬欠的顧清風交代了一聲,說出去找點吃的喝的,便向一旁的樹林走去。

等她找到水源裝好飲水,又微微洗漱了一番後,尋了些野果回來破廟,湯玉飛和顧清風早已不見蹤影,隻餘下已經轉醒的木南泣靠坐在破廟的柱子旁。

木南泣看著兜著一兜果子靜靜站在門口的安歌,嘴角微微上翹,“他們自己去找吃的了。”

這是在嫌棄她速度慢嗎?

安歌什麼都沒說,微微的點頭示意後,揀了些好果子擦拭幹淨,又將打來的水倒入洗過的破碗裏,走到木南泣身邊蹲下,“將就一下吧。”

木南泣看著眼下有些青色的安歌,無論他隱沒隱瞞身份,那一刀他都會去擋下,他不希望她自責。

等木南泣接過碗和果子,安歌便拿過剩下的果子默默坐回了破廟門口。

雖然兩個人都是滿腹疑惑,可現在卻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聽著木南泣微微有些咳嗽的聲音,最終安歌還是沒忍住,背對著木南泣輕聲問道,“可有感覺好些?”

木南泣微微一笑,捏了捏手心的果子,看著垂著頭乖乖坐在門口的人,聲音溫潤,“已經無礙。”

“那就好。”

再一次靜謐下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和她已經這樣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