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菖一驚,頃刻間,紫菖那本是興致衝衝的小臉刹時變得愀然不樂,“娘娘,此話不可胡說,被皇上知道可是要誅頭的!”
我不語,隻是笑望紫菖。紫菖默言,良久,她微微開口道:“此話你可當真?”
“在這假情假意的宮中,又何來真真假假?”
我笑著接過破瓷碗,自顧自喝起,頃時,桃花味滲入滿腔:“你若不願,我也不逼你……” 突地,紫菖奪過我手中破瓷碗,猛然喝下肚。
一碗酒落肚,紫菖衝我笑笑,“娘娘若想,我便依你”我笑了笑,拿過破瓷碗,打小她便是府中丫鬟,我倆算是總角之交,有時,我想做些什麼,她比我還清。
“今晚我們一醉方休”我與紫菖碰了碰碗,逍遙喝起。花好月圓,誰說今日不是好日?酒一碗碗下肚,不知不覺,便神誌渾濁起,我擺手放下破瓷碗,意識模糊不清起……
笛聲長悠,男子長發飄飄,一卷曇花味襲來。 我又望見那抹身影,我向他奔去,緊緊抱他:“慕皓,我又夢見你了”
我蹭了蹭他後背,嗯,香香的,軟軟的。慕皓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我鬆開他,把耳湊他嘴邊,才迷糊聽到:“……你這迷人的……妖精!”
“誒!”我一驚,連退開他身旁,卻被慕皓猛地一吻,我怔怔地,隻得被他吻著。 啊,這是夢罷了,在現實裏,他怕是不會吻我。心中漫出一股苦澀之情,那,我便勇敢一回,哪怕是夢中……我緊拽慕皓衣領,笨拙地回應起這個吻。
“嗯……”慕皓啃咬著我的唇,我吃味的哼出聲來。不料,卻讓暮皓更加狂野,我緊閉眼,這夢若是真的,那便該多好。但這終是夢罷了,虛與實本就不可論為一談,而我又在癡癡地戀著什麼?
清晨,又是那縷暖陽將我喚醒。我揉開睡眼,卷身下床,望望桌邊酣然入夢的紫菖,我輕笑,這丫頭倒也不怕著涼,揚起纖手將那破薄被蓋在她的肩上。
我搖搖身走出門外,清晨乃是一天之始,昨日便是昨日,舍下了就是舍下了,情也好,恨也罷,這一次我想通通都舍下,不必再貪戀。我撫撫唇,昨日的夢就如曇花一現般,不留一絲痕跡,而我又留下些什麼樣的痕跡呢?
次日,我便喚紫菖拿出我那為數不多的嫁妝,在裏頭細挑一枝金釵,給那掌事姑姑,欲讓她領我們出宮。那掌事姑姑見到那枝金釵便眉開眼笑,隻管往自己衣裳裏塞。
“咳”那掌事姑姑好似是知羞罷,倒故意輕咳一聲:“明曰卯時來東院尋我便是。” 我蹙眉,這掌事姑姑與我談話不用尊稱也就罷了,還對我像奴子般呼來喚去,這分明是在羞辱我。
“喂,好歹我家娘娘也給了你一枝金釵,你竟對娘娘如此無理!”紫菖小臉通紅,看來是她惱了。
那掌事姑姑倒是絲毫不給我麵子:“哼,這宮內珠寶數不勝數,這金釵又算得上什麼?”
“你……”紫菖恨得直咬牙,素手一揚,怕是要打那掌事姑姑。
“紫菖,體得無理!”我連大聲喝訴,欲讓紫菖停下動作。的確,那掌事姑姑說得這並非無理,與宮內那些珠寶相比之下,我這金釵倒算不上什麼。
紫菖素手一頓,似乎有些遲疑,狠狠地瞟了那掌事姑姑一眼,收回了她素手。 那掌事姑姑先前被嚇得花容失色,但又聽我一聲喝訴後,便知紫菖怕是不會打她。
“怎麼?這就要打人,果真是狗隨主子。”那掌事姑姑在一邊冷嘲熱諷,絲毫不見剛剛的驚恐。
我曉知她這在指我先前打楊雅筠一事,冷眸一撇:“我明日會按時當達,還望你不要食言。”那掌事姑姑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輕哼一聲,扭著她那肥臀,一搖一擺地走遠。
“娘娘,那人囂張跋扈,本就該打!”紫菖不滿之極,在那掌事姑姑走後嘟囔道。
我輕歎一口氣,總算把那掌事姑姑給攆走了,揉揉太陽穴,轉身欲回到我那舒瀧園:“走吧,紫菖”
紫菖嘟嘴,似乎還為方才的事感到不悅,挽起我的纖手,便回到那舒瀧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