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真如雨滴落在池塘裏泛起的漣漪,層層相疊,繞是韻味。
“哎呀。妾身如何是好。夫君怎麼還記得……哎呀!但夫君離別前確曾摘來一朵秋海棠和一朵山楂花,唯願妾身……夫君莫不是指名讓妾身等你?自那一刻,妾身就是你的人了。妾身便對天發誓,願為夫君生、為夫君死,今生今世為夫君生兒育女,或為奴為婢。心甘情願。”
沈氏這語氣一點都不含糊。她收去一貫的媚態,顯出極為率真的模樣,甚為執著。如果隻是一種虛偽的表演,那這樣的演技隻會令人感到後怕。
作為一個前世缺乏愛慕與追求的穿越者,王俊傑不可能不被打動。
麵對一副絕色容顏,王俊傑城府再深,也難免被欲望衝昏理智。他對沈氏逐漸產生有親近之意。
這使他即刻拉和氣沈仙兒的十指,把玩那雙滑嫩妙手,還鄭重說道:“那我既然答應過我的仙女老婆,就一定要遵守承若。最好我也宣誓,我王俊傑今生今世都隻愛沈仙兒一人。隻有你能做我的仙女老婆,其他胭脂水粉統統靠邊。行不?”
麵對少年天真十足的誓言,沈仙兒竟有一刹那的猶豫。她的眼神驀然變得空靈。為了不讓夫君有所察覺,她把頭依在夫君懷中,膩笑道:“夫君的聲音真好聽。妾身喜歡聽你這麼說。”
……
王俊傑一整個早上都在陪沈氏嘮嗑,沈氏又把京城裏大大小小的新聞舊事都提了一遍。
眼下,蔓延至整個北方平原的饑荒,已使上繳京城的官糧轉手在黑市上翻出兩百多倍的溢價。
民間門閥士豪多半在半年前的起義中受到殘酷的絞殺。禁武令和宰相薛茂恰時宣布閉關的議案,都使鄰國乃至通往南方大陸的商貿走廊作廢。即使友邦存有多餘的糧食,晉國民眾也不能享用。此種境況,簡直是水深火熱。
聽沈氏說到黑色買賣的猖獗,以及王公貴族的姑息和縱容,王俊傑表露得頗為憤慨。
“王文嶽和薛茂那夥人把兵權都搶在手裏,借戰事之名傭兵自重。京城一幹貴族難免與之勾搭成奸。國事交由這些鼠輩把持,豈能不使百姓流離失所?
仙女老婆有所不知,在我書房裏有厚厚一疊,皆是代表民眾來彈劾王文嶽的奏折。可惜,司馬乾那蠢貨沒膽子施以懲戒。也罷。眼下我總算接掌了邊防太守之實權。恐怕薛茂、雷易等老賊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我雖年少,卻好歹也是名士柳如河的關門弟子。誰也指望小爺我給他薛老狗當差!”
正在閨房裏收拾文房四寶的王俊傑,繼而無不自負道:“要解決饑荒問題,必須解除國禁。薛茂等人嫌我晉國人口基數臃腫,便堂而皇之上書皇帝,說他不怕餓死幾個刁民,隻怕刁民得不到收拾。如此謬論,可見這幫人已經喪心病狂。為夫我可絕不認同他們的手段。所以,我們即刻就會趕去虎牢關,同北齊流寇打上一戰。那北齊的起義軍據說已經侵入到慕容封老將軍的轄區。好在齊國邊防太守早與我有書信往來。
連我那便宜老子王文嶽也都不曾察覺。莫道為夫年紀小。論邦交國策之大義,為夫可不敢謙虛。往後仙女老婆你就是我最親近的人,還不妨告訴你,為夫遲早會與北齊、北齊乃至北燕、北遼來一場陣地大決戰。若個一個北方八國,皆為我案板上的魚肉!”
此話狂妄到極點,使殘存在王俊傑體內的前世元神也為之汗顏。
沈氏卻若無其事替夫君整理官文,還琴瑟和諧道:“夫君的雄才偉略,公公陛下也很是認可。隻要把兵權握緊,晉國的江山社稷就一定會得救。黎民百姓都會對您感恩戴德。”
“說得好!但本公子可不在乎他司馬乾的看法。我隻想讓世人與見證我的理想。而我也隻有這一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