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自己期待的結果,為何他答應的時候,自己還是無比的失落?
難道比起自由,她更希望自己像是被囚禁在牢籠中的寵物,事事都身不由己?
洪汝軒不再多說什麼,可是察覺到她眼底那抹低落的時候,便更加堅定了自己早就想好的決心。
誰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若是想反悔,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敢改變自己做出的決定?
武寧柔想要走,洪汝軒當然是不會叫她走的,之所以這般說出來,隻不過是看看她的反應如何,讓她忍受過一段低沉期,再將她帶回到王府的時候,武寧柔才會感覺到驚喜。
洪汝軒到了河邊的時候,才把武寧柔放下來,用碩大的葉子盛了些幹淨的水,給武寧柔洗了下臉之後,才將衣服裏的棉花抽了出來,遞給武寧柔。
“這是要做什麼?”武寧柔看著他遞給自己的那團棉花,一臉的疑惑。
洪汝軒沒有回答武寧柔的話,反而是先洗了把臉,才將那棉花搓成了一團,擦去手上和臉上的水珠的時候,才說道:“現在你知道,它是做什麼的了?”
“撲哧--”武寧柔笑了笑,也依葫蘆畫瓢,擦起了自己的臉頰:“想不到,王爺用來喬裝的道具,還有這麼多的功能。”
她正說著的時候,洪汝軒便將身上的棉花統統都抽了出來,又將袍子朝著地上隨手一扔,便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現在的洪汝軒,儼然從一個彪壯大漢,瞬間變成了風度翩翩,略帶滄桑的俊美男子,因為他的臉上,那些用來裝扮的胡子還沒有撕去,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他渾身的英氣逼人。
“我們就這樣回去?”武寧柔被他拉住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沒有拒絕:“隻是你這樣,很容易就被認出身份來了吧?”
“那又如何?之前本王的打扮技術再過掩人耳目,還不是被你識了出來?”洪汝軒輕聲的笑了笑:“也好,送你回客棧的時候,本王也正想看看,南宮刑天會有何樣的反應,哪怕他不把大周國的王爺放在眼裏也就算了,可是你身為朋友的妻子,也被他拐跑了去,我倒要看看,他該向我做何解釋。”
哪怕洪汝軒的這番話,聽起來像是玩笑話,可是他的確不是在開玩笑。
至於武寧柔的帳,洪汝軒就不計較了,可是南宮刑天的話,自己倒要好好跟他計較一番。
武寧柔想了想,隻怕南宮刑天看見洪汝軒的時候,一定會驚訝的掉了下巴,但是想必南宮刑天也早就想到,被洪汝軒見到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且洪汝軒都已經找到了自己,她又有什麼理由叫洪汝軒再喬裝打扮呢?
隻是想要逃出王府的事情,是自己打算的,南宮刑天隻不過是幫助自己罷了,說到底他也是無辜的,武寧柔生怕南宮刑天會因此受到懲罰,幹脆拽了拽洪汝軒的衣袖,說道:“錯不在他,是我叫他幫我逃出來的,要是你想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好了。”
“懲罰你?”洪汝軒看向了武寧柔一眼:“南宮刑天明明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還這般做,不是典型的明知故犯嗎?你真的願意替南宮刑天受罰?”
“沒錯。”武寧柔無比確定的點了點頭,經過這一夜,她感覺自己的心態和狀況都強大了不:“王爺,武寧柔不是在開玩笑。”
“那你既然願意代罰的話,本王就罰你回冷芳苑麵壁思過,如何?”洪汝軒眼睛看著武寧柔的時候,便直接說了出來:“這可是你剛才說的,願意代為受罰,本王現在已經提出要求,你乖乖接受懲罰便可。”
居然還有這樣的懲罰,武寧柔一陣冷汗,說起來,這也算是懲罰,懲罰她去自己不想去的地方,不過也虧洪汝軒能想的出來?
經過這一晚,洪汝軒沒有多強求武寧柔,反倒現在想不開的,是武寧柔自己了。
其實她走在路上的時候,便想著若是洪汝軒開口的話,自己跟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他昨晚都已經妥協,而那番話語的意思,在自己細細品來,也算是在說,心中隻有她一個人。
洪汝軒已經做出了足夠大的讓步,自己為何還不選擇妥協?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同整個社會抗議,還是在同洪汝軒抗議。
況且,洪汝軒的心中有自己,她的心中也有他,為何卻不能在一起?
隻要她能日日看得見他,不是就已經足夠了嗎?
之前的這樣的事情,對自己來說,都是一種隻敢想不敢做的奢侈,可是現在他都說了回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為何她又要獅子大開口,要求他來為自己做出更多的讓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