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河燈,露出淡淡的,苦澀的微笑,闔上眼,他隨後點頭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拜祭,她明明沒有死,但在所有人眼裏她已經死了,可說她沒死也不對,她已記不得前塵往事。”
“是你的好朋友嗎?”我湊過頭,望著上麵,寫了“無情”二字。
“我們一起長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凝望著上頭的字,手指憐惜地不停撫摸。
“那就幫她祈願吧,”我笑嘻嘻說,“這河燈不一定隻祭拜先人,也能為天各一方的親人祈禱平安。”
絕情聞言,視線再度看我,他終於會心笑了出來,隨後輕輕把船放入水中,語氣輕柔地說:“如你所言,我希望她永遠平安快樂。”
想不到絕情還有這麼在意的人,我以為他隻在意墨非離一人。我偷摸望過去,剛好碰到他的視線,他沒躲閃,黑色的眼珠被火光映照泛出閃閃的光,還有我的影子,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我說:“絕情,你可不可以別這樣看我,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再看,我就當你暗戀我了。”
開玩笑說出口,本以為他會跟段飛一樣惱火,而絕情聽見也隻是笑笑,他停了會兒,彎唇說:“你真是奇怪的人。”
“此話怎講?”
“你從來不會問我的事情,我的來曆,為什麼風月小築的老板會來保護你,還有我的真實身份是誰,你都不問。”他默默的,目光也隨著河燈飄去的地方變得深遠。
總不能告訴他我早知道他是誰了吧?我想了想,過去拍拍他的手,我蹲在他身邊,抬起頭,衝他笑著說:“每個人都會有小秘密,你有你不願意告訴別人的事情,我也有不願意告訴你的事情,正所謂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我既然當你是朋友,自然是相信你的。”
畢竟是天下第一殺手,套下近乎還是有好處的,跟他做朋友,關鍵時刻或許能保命。再加上他跟原作男主的關係,那個超級變態殺人狂,早點表明我是他這邊的立場,對我以後抱大腿大有益處。
誰知這時絕情忽的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食指就像放在撫摸河燈名字一樣劃過我的眼角,他的視線深沉,仿佛蘊含著完全情緒,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知為何,我下意識覺著他的目光是如此熟悉,也有些懷念。
猛然回神,我猛地離開他的手,尷尬地笑了幾聲,問:“絕情,我們該回去了。”
“……”他望著自己空在半空的手,愣住,隨後緩緩收回,點頭道,“是該回去了。”
回到風月小築,我進屋躺著,可半宿都睡不著,腦子裏心心念念都是跟絕情在河邊放河燈的事,我是瘋了吧?!他是男主的男人,跟女主搶男人就算了,我還跟男主搶男人,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必須打消這個念頭!必須把這點想法扼殺在源頭,否則吃不了兜著走,可別忘了原著是虐文啊!虐心虐身吃力不討好,花曉同誌,我相信你這麼明智的人是不會犯錯誤的,所以趕緊睡覺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停對自己說,我等到快天亮了才睡著,等到日上三竿,我被闖進屋裏的聒噪少年吵醒了,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個鍋,在我耳邊敲,趁我惺忪地睜開眼,一把跳上我的床榻,衝我問道:“死丫頭,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你昨天到底跟絕情哥哥去哪裏了?!”
“啊?”我緩了好久才完全清醒,看著眼前瞪大兩顆眼珠,塗脂抹粉的少年,他好像叫做多情?我打了個哈欠道,“沒去哪兒,我們去找人。”
“你少廢話,我聽說你們昨晚去放河燈了,是不是?”他消息倒是挺靈通。
我沒隱瞞,點了點頭,說:“是的,昨天剛好看見,就一起去放河燈了。”
此話一出,多情氣惱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清秀的小臉擰成一塊,他死死扯住我的臉,仔細觀看,火道:“真是瞧不出你這張臉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我約了絕情哥哥好幾次他都不跟我去,竟會跟你這醜女去?你到底給絕情哥哥下了什麼迷藥,快說!”
多情張牙舞爪的模樣,真是像隻小貓咪。
我看他這模樣,忍不住欺負他道:“我下了迷藥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