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歆瑤,她恐怕根本就沒瘋,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這裏挑戰整個閻家的威嚴!
“既然老夫人認為不妥,那把牌位擺回去就是了。”鍾歆瑤抿起嘴唇,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到孫鳳英麵前,居高臨下地睥晲著輪椅上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的孫鳳英,輕輕拍拍她輪椅的扶手,“您身體不好,別跟我這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很抱歉讓您生氣了。不如等我晚上精分發作的時候,讓您孫子處置我吧,悉聽尊便。”
說罷,輕蔑地轉身,走到樓梯去了二樓。
孫鳳英捂住心髒,心髒一震針紮般的痛楚。
深夜,閻希夜從外麵回來,看到孫鳳英坐在客廳還沒睡,有些詫異。
“祖母,已經十一點多了,怎麼還不回房休息?”
“我在等你。”孫鳳英表情難看。
閻希夜見她怒不可遏,便問:“出什麼事了?”
孫鳳英用力拍拍輪椅,“問問你的管家,鍾歆瑤白天幹了什麼好事!”
閻希夜看向晴嫂,把晴嫂叫到麵前,示意她說明。
晴嫂的表情很僵硬,猶豫了幾秒,說道:“鍾小姐白天進了靈牌室。”
“然後呢,說下去!”孫鳳英催。
“鍾小姐把少爺您父母的牌位扔了出來。不過,我們已經重新擺放回原位了!”
閻希夜有一絲錯愕,眼眸中風起雲湧,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嘴角冷毅的線條微微牽動兩下,竟沒有動怒。
“聽到了嗎希夜,鍾歆瑤如此放肆,你說該怎麼處置她!”
可閻希夜什麼都沒說,他慢慢移步上了樓。
走進靈牌室,給父母上了三炷香。
停頓一會兒,他走回我和鍾歆瑤的臥室,輕輕推開門。
發現鍾歆瑤並沒有睡,而是房間裏關著燈,在昏暗的光線中坐在窗台邊上發呆。
聽到他歸來,她慢慢轉過頭,眼睛中有一絲驚惶,在月光下閃爍著麋鹿般可憐又可愛的光亮。
“怎麼坐在窗台上,石台很涼。”閻希夜關心地說。
她不安地說:“我白天,好像做錯事了。晚上我去餐廳吃飯時,你的祖母一直在責怪我,她說等你回來要懲罰我……”
“你沒有做錯事,我不怪你。”
“我做了,我從別人的眼睛中看得出來我做了壞事。”
“你沒有錯,在我眼裏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閻希夜走到她身邊,向她伸出手。
鍾歆瑤把手放在他的手掌,像隻鳥兒安心地依偎在他身上。
“希夜哥哥,我做什麼錯事你都會原諒我嗎?”
“我原諒你。”
“為什麼?”
“因為,錯的人是我。”
鍾歆瑤的心隔著胸膛跳得很快,閻希夜可以清晰地聽到。
她也可以聽見他胸腔內平穩的跳動的聲音,手臂更緊密地抱住他。他沒有生氣,真的沒有生氣。他給了她最大的放縱,連一句怨言都沒有。
而這樣,卻讓她在內心最深處增加了對自己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