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桃花算盤(1 / 2)

鏽劍上積年的鏽跡使劍刃鈍化無比,可此刻竟劃開,那粗大的巨弩箭矢與鏽劍正麵相接,鏽劍沒有卸下巨弩箭掠來的勁道,就是極為簡單的把一整隻巨弩箭給劃開,而那被困在羽翼的墨衣人,就這樣被切割成半,到最後那墨衣人嘴角微微抽動隱隱是想說些什麼,可卻拿那隻有一半的咽喉無能為力。

與一開始就抱著殺人之心的墨衣人不同,越及巳始終保持著那抹平靜,不驚、不惑、不迷、依舊是舉著劍緩緩走向院門,除了身上那淋漓愈滴的鮮血外,沒有絲毫不同的。

堂驚海看著走近的的越及巳,發覺此時他手上鏽跡斑斑的長劍,好像沒有那麼鏽了,可卻紅的厲害,那是一種怎樣的紅呢,明明殺的是人卻不像人血般猩紅,反而透著股骨子裏的霜寒,他這輩子殺過很多人,大部分的人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殺,殺人對於他猶如喝水吃飯,他還記得第一次殺人時他才十二歲,手裏的那把樸刀也隻是比他要殺的那人矮半頭,他為了兩個饅頭就把那人快斷氣的腦袋砍了下來,那對於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困難,人的內髒其實與豬狗無異,一樣都是紅的,一樣都是腥的,放的時間長了也同樣會長毛發臭。

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會長毛發臭,但他並不怕死,可笑的是他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殺的人多了,堂驚海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會殺豬、人會殺狗、人還會殺人,豬會為了生存去與其他活物奪食,狗會為了生存吃自己排泄出的糞便,而人卻不僅僅會為生而殺,還會為了欲而殺,會因為恐懼而殺,會因為貪婪而殺,會因為想殺而殺,但更多的人會把自己的殺心藏的很好,所以人才可以更好的存活下來。

他很慶幸自己早早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的手從來沒有軟過,他熟悉人身上的每一寸筋骨,也可以嫻熟的切割下人身上的每一片肌理,所以他把飼養他的人殺了,就像殺豬殺羊一樣。

堂驚海還記得他一刀割下他腦袋時的場景,哪個讓我們喊他阿爹的人眼睛瞪得滾圓,可他卻沒有害怕,他眼睛裏透著股深深的不解,或許那抹不解是在想為什麼自己養的豬會有一天,拿起刀來把他自己的主人殺了。

往後他承下了哪人的金刀,然後開始繼續殺人,一切好似沒有絲毫不同可卻又截然不同,往後他可以肆意的活著了,可那又怎麼樣,他依舊一個人,他未曾感到孤獨,也未曾感覺人世有何值得他流戀,他殺人、活著,然後在殺人、活著,那種日子過的很快,卻異常平靜。

一直到他遇到她,哪個女人是他見過最奇怪的人,那雙瞳孔仿佛倒映著蒼穹百川,澄淨明清,她仿佛知道自己是要來殺她的,所以她沒有避開與他的交鋒。

他毫不猶豫的揮起刀朝她劈去,可瞬息間他就眼前一黑癱倒在地,等他醒來後,他在一輛搖晃的馬車上,而她把馬車的韁繩交給他,告訴他,她需要一個馬夫。

那之後他就牽著馬跟著她,去了很多地方,他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然後忽然有一天她告訴他,“人這輩子最可悲的就是不知自己從何而來,要去往何處,不知行何事,不知何所求,我不管你聽不聽得懂,覺得這是對還是錯,但我告訴你,人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可也並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那一天,她讓他走了,他背上行囊重新開始殺人然後活著,可卻總感覺差了些什麼,那東西就像在天上的雲彩,你明明看到的,卻永遠也摸不到。

然後他又找到她,那時他告訴她,他找到了自己所求之物,所以他又重新跟在她身邊,然後過了很久很久發生了某些事情她死了,他很難過,在他這一生中,他從來沒有這麼難過過,那感覺估計比自己死了還要難過,所以他很想殺光那些殺她的人,可他不能去,因為他要陪在她的孩子身邊,這是他答應她的,哪個孩子在他不知不覺間長大了,而他的眼睛也愈發的像她,那麼她的孩子就是他新的意義,活著的意義,那麼擋他路的人隻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