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啟3年間,春,正是一年中最好的節氣,吵吵嚷嚷的街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叫喚聲,人來人往,尤為繁忙,郊外的風光尤為好,桃花競相爭豔的開著,天空中又飛鳥成群而過,藍天白雲,澄澈幹淨,遠方能模糊的聽到不知是哪座寺廟裏傳來的鍾聲,一聲一聲的敲響著,在大地回蕩著,聲聲空靈。
京都皇宮裏,一座四周圍著高牆的宮殿冷冷清清的聳立著。周圍的牆壁已經老化,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還有不知名的雜草在牆上屹立著,裏麵是破敗的門窗,風一吹,烏丫烏丫的響著,臥房一派寂寥,收拾的幹淨家具,依舊看的破舊,唯一比較好的地方就是角落邊的一張床上,上麵的素灰的薄被被掀開了一個角,仿佛是有人在這裏剛剛躺過,起來時未來的及整理的樣子。
院外,一大顆桃樹屹立在庭院中央,樹上開放著數之不盡的桃花,分外妖嬈,風一吹沙沙作響,伴隨著風,有那麼些花瓣在紛紛揚揚的落下。
夕陽的餘暉裏,在桃花樹的下麵清晰的可以看見有個清瘦的身影躺在桃花樹下,素色的衣裙,蒼白的臉蛋,卻掩蓋不住風華的麵貌,一陣風吹起,衣裙嫋嫋,烏黑的發絲飄揚起來,好不美麗。隻是此時這個美麗的女子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微弱的鼻息裏,顯示著這個女子還在這個世間彌留著。
容晴歌躺在桃花樹下,通過桃花樹的縫隙望著天邊還未落盡的餘暉,斑斕零碎的夕陽引入眼簾,眼睛迷離的望著,嘴角露著一絲諷刺的笑意,胸口的浮動在慢慢的微弱著,春風裏,不知為何,還能聽得到一絲歎息,回憶一陣陣濃縮著。“沐流胤,沐流胤,為什麼?”不甘而又疑惑的聲音在春色中回蕩著。她的年華,她的歲月都給了他,可是他做了些什麼?
恍惚中容晴歌仿若看到了過往的種種,15歲那年,她遇見了他,她以為她遇見了此生摯愛,他說愛她,要娶她,他說他不能沒有她,他說…。他說了好多好多,多到容晴歌的心已經被他迷戀的一塌糊塗,迷戀到可以為他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死。
而正是15歲那一年,她不顧家裏人的祈求,向皇上請求賜婚,那般不顧一切,不怕予人恥笑,那段時間滿京都的人都在拿著她當笑料,有了這一出,大概她這一生她也隻能嫁個他了,但是,那又任何,她愛他,他也愛她,在那一段風言風語中,她的父母終於開口答應了,皇上也賜下了聖旨。
那一年她於將軍府嫡女嫁給他,當朝四皇子沐流胤,一個並不受帝王愛護的皇子。
婚禮那一天,她滿心歡喜,可是她的父母卻在強顏歡笑,母親對她說“即是歌兒你的選擇,那麼這條路不管怎麼走都要好好地走下去”。我不以為然,他愛我,定會待我好的,那是的我回了這一句話給她的母親,回答她的隻有母親失望的眼神。
猶記得他騎著高馬,來到將軍府,迎著她走向了王府,拜堂成親,他掀起她紅蓋頭的那一刻,滿室旖旎也遮蓋不住她對他的愛意,他說“娘子,日後的日子裏為夫定當嗬護愛護夫人”。
那之後的歲月裏,她盡心盡力的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即使後麵的女子一個一個的進了門,她也是安慰自己他是愛她的,隻是礙於皇室的壓力不得與而為之,她壓下心頭的悲涼,做好一個端莊的賢妻。
婚後第三年,他滿心憔悴的告訴她,他的父王容不下他,他的兄弟要置他與死地,他說他要爭取哪高高在上的位置,那是他用悲傷的表情對她說,他說“晴歌,你幫我可好,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隻能求助於你的父親,你可願意嗎?”隨後他又一把抱住了她,他說“晴歌,我一定會讓你坐上那至高之位,從此讓世人膜拜於你”。她卻說,“幫你,是我做妻子的責任,不管幫到與否,我都會盡力的,我會去請求父親的,你相信我”。她欣喜的看著她,猛然又是抱住了她“我相信的,我一直都相信的,歌兒,你真好,我真愛你”。那一刻她依舊被甜蜜衝昏了頭腦。
於是,她開始奮不顧身的幫他謀取帝位,絲毫不猶豫的拉著自己的娘家下水,與性命相要挾渴求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幫助他。對了,那時候父親好像對她說了什麼,那些話回憶起猶如在耳,“歌兒啊,他或許是個好皇帝,但不是個好丈夫,遲早有一天,他會負了你的,聽爹的話,離開他吧”他的父親神情是那般的悲傷無奈,她的哥哥也在一旁讚同他父親的話也是一臉不爭氣的看著容晴歌,“你就不能為你父親母親想想嗎?敗了,我們一家還有活口嗎?不敗,四皇子會放過我們嗎?那是謀逆啊,不論結果如何,都隻有死路一條,聽我麼一句好嗎?世上男人多的是何必非要一個沐流胤”容晴歌也跟他急“我不,他那般聰明一定不會敗的,他是愛我的,一定會給家裏帶來無上榮耀的”容晴歌辯解著,她不容許旁人說沐流胤,那怕是親人都不行。母親也在一旁催淚擔憂的說“歌兒,要不,聽你爹的話吧,我們隻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我不,我求求你們,幫幫他吧,歌兒給你們跪下了,父親母親,歌兒真的很愛他”。容晴歌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