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言九初早早地醒了過來,前世多少年養成的早起的習慣,還是一直影響著她。
她掀開被子,直起身來,困倦地打著哈欠。
一屁股坐在梳妝鏡前,她望著鏡子裏麵人,有些恍惚。
“頭發……太長了……”她拉開抽屜,翻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剪刀,倒是在一個漆黑的盒子裏找到了一把匕首。
她摸了摸,便知這把匕首不是凡物。
幽暗的刀刃,散發著古樸的氣息,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粼粼波光,像水的漣漪。
感歎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長的不像樣的頭發,便隻好惋惜的拿著這把匕首來充當剪刀了。
“對不起哈,就委屈你這一次了。”
刷刷幾下,原本還及腰的烏黑發亮的頭發,就被她毫不客氣的剪了大半。
她看著鏡子中嶄新的自己,內心滿意的打了個對勾。
拿起一根白色的發帶,她頗為隨意的將頭發一綁,就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衣櫃前。
剛打開衣櫃,就被裏麵深深的震驚了一下,裏麵陳列著各種女孩子穿的衣群,先不說款式,就這顏色也夠開大花園了。什麼紅的,綠的,紫的,青色的,藍的,白的……
“……”總感覺哪裏好像不太對……
她無語的看了一會兒,微微歎了口氣,開始認命的在一堆各色的衣裙裏挑選。
終於,在櫃子的最底層,她找到了一件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是最最正常的。
抖開一看,原來是男孩子穿的衣裳,她回頭望了望衣櫃,再瞅了瞅手上拿的這件。
唔……雖然是男孩子穿的,但看起來還不錯,挺輕便的。
“就穿這件吧。”反正那群老家夥也管不到自己了。
迅速的換好之後,她再次對著梳妝鏡仔細的打量,前世自己隻能被允許穿白色的道袍,像這種黑色的衣服,根本就是禁忌。
遙想當初,自己不過是偷偷的換了一件水藍色的裙子,就被狠狠的責罰了一個月。
而她在一次門派所舉辦的盛會上,卻親眼看到門派的掌門之女穿了一件極其豔麗的粉色霓裳裙,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明白了在外人看來似乎是清心寡欲的修仙者,其實骨子裏也和俗人沒什麼兩樣。
言九初緩緩地舒了口氣,離開了梳妝鏡前,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房屋的門。
一道門,代表著兩個世界,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內心。
如今,她推開這道門,也意味著,從今天起,她將真正開始融入到這個世界。
早晨的陽光暖烘烘的,驅散了身上不少的寒氣,言九初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個僻靜的地方。
一路走來,似乎都沒有遇到昨天見過的那些人。
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慢慢的閉上了眼,感受著體內那紊亂到極致的氣息。
右手輕輕一動,像是要凝聚著什麼,但等了好久,手上也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是這具身體太弱了?還是自己用的方法不對?
她凝望著眼前這片純粹的綠,思考著。
前世自己所在的世界都是靈力滿天飛,但這個世界的玄力卻和靈力有著明顯的不同。
用吸收靈力的方法去吸收玄力,果然是不行的嗎?
原本她也想著用這個世界的方法去修煉,奈何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實在是太“給力”了!
她壓根就沒有看到關於這個世界修煉玄力的任何記憶。
全都是一些原身腦抽幹下的蠢事!
“唉——頭疼啊……”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實力,完完全全就是個戰五渣的水準,便不免有些沮喪。
“小——師——妹!”正當她獨自發呆的時候,一道堪比魔音的吼叫聲直直刺入言九初的耳朵裏。
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還未等到她緩過氣來,身上便掛了一個“樹掛熊”。
“……”騷年,你的出場方式每次都這麼驚天地泣鬼神呐。
“小師妹小師妹……”身上的“樹掛熊”蹭過來蹭過去,還用特委屈的聲音嗷叫著。
“今天一大早去找你,卻發現你不在,嚇得我以為你被小銀叼走了。”
“還好還好,你在後山。”說完又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眼裏完全就三個字——求撫摸。
“……”某女詭異的看著眼前穿紫衣的男人,鬼使神差的問了這麼一句。
“你多少歲了?”
這麼一問,她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番場景:隻見眼前的人“嗖”的收回了抱著她的手,扭著腰捂著臉,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
還說出了一個足以讓她吐血三升的答案。
“小師妹壞壞,人家……人家才不告訴你咧。”
“……”言九初的額間冒出了幾道青筋,她正在極力的忍耐著不去揍他的衝動。
要問為什麼?
打不過啊!
如果自己的實力能回到前世巔峰時期,她絕對要把這貨拖到鏡湖邊,然後按著他的腦袋讓他泡上幾個時辰。
“那什麼……我問你個問題。”她揉了揉眉心,打斷眼前這人的各種扭捏。
“我很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未加入任何門派,你們為什麼都叫我小師妹?”
這也是讓她不懂的地方,明明原身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的形象,又是一個不通修煉的普通人,按理說沒人想要收她,為什麼一覺醒來,不僅加入了一個門派,還多了幾個師兄?
“咦?你問這個啊……”這個問題成功的將某人拉回了正常人的水準線,他“嘿嘿”的笑了幾聲,撓了撓頭。
“你還記得自己受傷的地方不?”
“自然記得。”言九初挑了挑眉道。
怎麼會不記得?
原身就是在那個時候死的。
“當時師傅正巧路過那裏,看到一群人想要對你不利,便出手把你救下,但是你在之前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再加上……”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著言九初,終究還是狠了狠心,一咬牙直接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