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到底是個熱血青年,他心裏不忿,心想:他媽的,我這還是開著送近江市市委副書記、未來市長的專車呢。憑什麼別人能走我不能走,不行,我得評評這個理。
司機一時衝動,不顧秘書的阻攔,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在公路中間,一伸手攔住了迎麵緩緩開過來的警車。
警車停了下來,一個頭戴大蓋帽的警察從車窗裏伸出頭來,不耐煩的大聲嚷嚷著,“喂,你是幹什麼的?不要妨礙公務,馬上讓開!”
司機不但不讓路,反而迎麵走上前去,對警察說,“這位同誌,請問你們在執行什麼公務?為什麼別的車都不可以通行,而後麵這輛車卻可以通行無阻,它難道有什麼特權嗎?還有前麵堵車這麼久了,你們當警察的為什麼不指揮疏通呢?”說著指著奔馳車。
警察被眼前之人這番煞有介事的問話給問住了,他瞪著眼打量了一番,怎麼看他也不象是什麼有來頭的大人物,氣極反笑:“嘿,給你好臉了是吧?!你是幹什麼的,這話是你該問的嗎?我有必要向你彙報工作嗎?你馬上讓開,要不然我告你妨礙公務,對你不客氣了!”
司機冷笑著說,“不客氣,不客氣你還能把我怎麼樣?我不過問了你一句,就算是妨礙公務了?你還講不講道理?!”
車門開處,兩個年輕警察從警車裏下來了,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上前就推了一把司機,怒氣衝衝的說,“你是幹什麼的?在這裏搗什麼亂?!”
“把證件拿出來!”另外一個矮個子警察在後麵厲聲喝道。
“出了什麼事情?”這一聲問話低沉平靜,卻透著一股威嚴,高哲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麵前。
兩個警察打量著高哲堂,器宇軒昂,氣勢不凡,嗓門不覺降低了幾度,“請問這位同誌是幹什麼的?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好嗎?”
高哲堂態度溫和的說,“你們在執行什麼公務?前麵堵車這麼嚴重,你們為什麼不馬上組織疏通,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輕言細語的幾句話,主客易位,主動權到了高哲堂手中。
兩個警察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高哲堂,有些摸不清深淺,態度溫和了許多。
這時候隨行秘書適時的上前說道:“這位是新來的高副書記,我們要馬上趕到市裏去報道,請你們盡快組織疏通道路好嗎?”
隨行秘書輕輕的幾句話卻象一聲炸雷,兩位警察頓時怔了一下。
近江市早就傳開了,新任市長是從省裏部委調來的,看來眼前這位大人物確實是新任市長高哲堂無疑了。
矮個子警察好象是帶隊的,他立正敬禮,大聲說,“報告首長,我是近江市高速公路巡警中隊的中隊長何定文,我們正在進行路麵巡查,請首長指示!”
高個子警察慌亂中也跟著立正敬禮。
高哲堂擺了擺手,笑著說:“小何同誌,你們現在執行什麼公務,可以告訴我嗎?後麵這輛車是怎麼回事,你們要帶它到哪裏去?”
何定文馬上卡殼了,憋得滿臉通紅,吭吭哧哧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個,是這樣的,高書記……他是……”
原來何定文帶著警員正在高速路上巡查,見到這裏堵車,正準備過來組織疏通,卻接到了大隊長的電話,要他馬上把一輛車牌為江D1688的奔馳轎車優先引導通行。
奔馳車上坐著近江市市鼎鼎大名的企業家錢惠人,他是近江市著名的地產商人,市政協副主席。
何定文早就聞聽過錢惠人的大名,對他是樂善好施也是仰慕已久,隻是沒有和他正麵打過交道,今天能有這麼個好機會能為他效力,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於是中斷組織疏通道路,親自開車引導這位大企業家的奔馳車通過堵車路段,沒想到卻讓高哲堂碰了個正著,覺得有些難為情。
正在何定文尷尬不已,不知該如何向高哲堂解答時,奔馳的車門打開了。錢惠人走下車來。他已在車裏觀察了好久,本來不想出麵的,可是後來見到了高哲堂,內心糾結了一會,他覺得自已必須下車了,這是和新任市長接近的大好時機,他可不想錯過。
錢惠人大步流星地向高哲堂走來,高哲堂自然也注意到奔馳車下來的男子,也開始打量著眼前這個微胖而白皙的男人,看著他碩大的頭顱,細小的雙眼又覺有些麵熟,總覺得像在哪裏見過,可又沒有說得上來印象來。
錢惠人滿麵笑容走到高哲堂麵前,說:“老領導,您不認識我了?我是惠人啊!錢惠人以前是您帳下的一名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