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一立在一旁，從三十分鍾前，顧總就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了，他以為程程小姐出了這麼大的事，顧總一定會寸步不離地陪著的。
他手上拿著的正是本周對各大企業投資的二期或三期資金，全都是要這位大老板過目簽字才能進行下一步工作的緊急文件，林特助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斷一下老板的思緒。
未等他糾結完，顧揚猛地站起，拎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顧總……”林特助慢半拍的追出來，隻看到電梯門在眼前緩緩合上。
這兩天，微博熱搜榜上總有莫冉的名字，餘菲雅看了心裏惶恐更盛，門口處傳來車聲，抬頭看去，上午才離開的人又回來了。
“是你嗎？”顧揚一進門便問。
“什麼？”
“工作室的火，是不是你點的？”顧揚臉色緊繃。
餘菲雅驚得站起，第一個念頭就是解釋，但轉念一想，也許他其實根本不知道是誰，隻是想使詐，讓她承認而已。“不是我。”
轉而又含淚控訴，“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麼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麼？”
“你開過我的車。”顧揚冷冷陳述，“上麵還留有導航信息。”
“……”
不等她反駁，他接著道，“你去過工作室，而且特意在所有人離開以後進去，為了做什麼？”
“我……”
“你是因為餘叔調任才回國的，他這兩天應該到了，我送你回去，還是讓餘叔來接你？”
“你趕我走？”餘菲雅一臉不可置信。“你忘了我才是顧家選的新娘嗎？”
“顧家，並非隻有顧揚，我的新娘從來由我自己選。”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呃！”她大聲喊叫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手捂著心髒，身體不受控製地墜地。
“菲雅！”
一場大火過後，小巷裏的許多門店都關門整修了，若是以往，這個時間該是熱鬧非凡的，可如今卻空無一人。
眼前是焦黑的建築，殘垣斷壁，帶著一種清晰可見的蕭條，站在這樣柔軟清麗的下午陽光裏，竟有微風拂麵的錯覺。
“不就一個工作室嘛，我出資，給你找個比這兒更好的地段。”唐燁把手臂搭上江程肩頭。
“就算能重建，始終還是錯過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準備，全數付之一炬，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話。
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番名堂？不存在的，她甚至失去了可以用來拚搏的武器。
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這樣消沉的顏色，唐燁有些心驚，猛地扶住她雙肩，“程程，不管怎樣，你還有家人！”
唐燁擔憂的神色映入眼簾，江程鼻間一酸，眼圈又莫名泛紅起來。
餘菲雅被送進了醫院，心髒問題可大可小，但她始終呼疼的樣子，醫生還是建議留院觀察。顧揚仔細聽完醫囑，轉身就要離開。
“揚！”
手被緊緊拉住，“我去給你準備些日用品。”
“如今，我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你了嗎？”病床上的人臉色白的接近透明，淚流滿麵也不願鬆手。
“菲雅……”
“你以前都是叫我雅雅的。”她哀切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我知道你很喜歡她，沒關係，隻要你最後回到我身邊就可以了，你盡管喜歡她，隻要最後在你身邊的是我……”
顧揚回身，輕柔而堅定地拉開她的手，“是我不好，始終沒有明確的跟你說清楚，菲雅，我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她出現以前我們一直好好的，不是嗎？”
“菲雅，不要鬧了。這次的事情就算了，縱火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顧揚朝門外走，頭也不回，“不要再玩以死相逼的遊戲，我不是每次都可以剛好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