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灼眼,幽冥司也有這番耀眼的天光?

還是我又跌回人間道,墜回人間?

那現在又是在哪裏呢?

蕭瓷虛弱地睜開眼,茫然四顧。

入眼,便是一張美人梳妝景象。的確可謂為佳人。

不對,為何我還有前世的記憶,難不成我還沒死?

她又瞥了眼銅鏡,暗歎一句:美是美,但與我無關,就要轉身,詢視自己身處何處。轉身,轉身,轉身……

為什麼,為什麼無法離開?

眼前還是女子一副嬌羞態在梳妝。

還有,既然她能看見鏡中人,可鏡中為何沒有自己的身影。難不成這一世已經化為一種昆蟲,落在她衣袖中?但,昆蟲也不至於無法自由行動吧?那我現在到底是什麼?

正當蕭瓷一臉苦悶時,女子梳妝完畢,起身移至桌邊用膳。

而蕭瓷此時眼前的視線也變成一桌珍饈。她哆嗦地揣測自己的靈魂是否依附在她身體中,又試探地企圖操縱身子。

當然,那位女子仍然繼續方才的事。

而蕭瓷的靈魂就隻是像一個虛幻的東西,飄蕩在世間。

她頹廢地停止思緒,瑟縮在她的身體中。

她是南國五公主,是國民近乎神的存在。她的神化傳奇並不在於她傾世的容顏,而在於她那神乎奇跡的法術。她精通各國法術,且在劍術上也技藝精湛。這是一個貌,才名動天下的女子,而也正是這個女子,在幾天前傳出刎頸自殺的死訊。

蕭瓷無力的閉上眼,心中無限嘲諷:“二姐,你使的果真是陰險至極的手段。讓我永遠旁觀,無想無念,無情無欲。”

三日前,吉寧宮,寅時。

“二姐,發生了什麼事?”宮門外,一個頎長的身影蓮步輕移,嫋娜而來。

她一步一步走出宮外日光照射的陰影,姣好地五官也逐漸清晰呈現。烏黑如墨一重青絲,分為兩縷垂直胸前,而背後較前顯得更長,肆意飄散於腰間。一頭青絲僅用一根銀白的發環別至腦後。烏的發襯托白羽凝脂的臉,泛起濕潤的柔光。一雙秀眸透著精,氣,神,皎若潔月,茫若繁星。似媚又閃著靈動,挺拔又秀氣的鼻梁下,一抹朱色似譏似誚。她是公主中最為淡雅的,但此時僅著中衣,外套對襟襦袍的她,卻是何等的端莊高雅。

“五妹,可有好事等著你。”二公主蕭燭一幽冷地盯著蕭瓷,“這兒風光無限,繁華陷入此地,是你的送葬地已然不錯。”

“二姐,我真不知道,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個一個跑來都想殺我。蕭韻也就算了,可你……我自始至終都想不到,你也會起了殺念。”

“的確,若不是因為燕渭然,我們仍是最好的姐妹。我向來知道,你什麼都比我好,任何事情我都隻是一個陪襯。可是,你竟然深得燕渭然的心。要知道,你和他初的每分每秒,都承載了我那時每分每秒的痛處。千萬事我都忍了,獨獨這件事我絕不姑息。”

“所以你想我死?怎麼說也要揆度一下自己的分量,你殺得了我麼?”

蕭燭一沒有言語,隻是森寒地盯著蕭瓷,手也毫不停歇,一顆顆解開盤扣,一件件脫去衣衫。

蕭瓷微微蹙著眉凝視她不同於尋常的舉止。為了以防不測,她掐扳著手指,偷偷地在她寬大衣袖下布上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