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評魏然森長篇小說《花間父子》又名《四門洞》
口鄒洪複
魏然森的長篇小說《四門洞》出版了,這是他從部隊轉業後敬獻給故鄉沂蒙山的一份特殊禮物,是對故土情感的一次集中吐露。在這部僅有二十幾萬字的作品中,他不僅以精當的文字向我們敘述了一個家族和一個村落的變遷史,描繪了世態人情的悲涼與溫暖,也以靈動的筆法,以沂水西南部素有天下奇洞之稱的四門洞為中軸,鮮活而準確地凸現了沂蒙山區豐盈多彩的地域文化,是一幅古老沂蒙的“清明上河圖”。
魏然森是一位用藝術語言講故事的能手,他的話語基調高雅而不失流暢,使《四門洞》猶如一個盛滿美酒的精致器皿,從形式到內容都讓人賞心悅目;又恰如一條奔騰的大河,湧起的是飽含了作者深厚情感的沂蒙山區傳統文化的波瀾。
小說的重要特點就是用藝術手段展現真實的生活。《四門洞》向我們展現的不隻是真實的生活,還向我們展現了真實的自然。作者把生命主體與客觀自然糅合在一起。通過豐富地想象和真誠地構建,把洞的奇妙與神秘,人的美好與複雜,冷靜地呈現在了我們麵前,讓人讚歎不已。
小說塑造了幾個極具特色的人物,如莊唯義、大馬、閑姐兒、福兒等。其中以莊唯義這個形象最為成功。在莊唯義身上,我們不僅看到了在傳統文化浸染下人性所呈現的美的一麵,也看到了在這種浸染下人性無法抑製的惡的一麵。他是一個民族文化矛盾的組合體,也是我們民族性情的集中體,他的老謀深算,他的修善積德,他的重情重義,他的陰狠果斷,如此這般的多重性格組合構成了他的典型性。與《羊的門》中的呼天成形象有異曲同工之妙。
善於編故事是魏然森在長篇小說創作上的一大特點,他寫得小說好看是很多人都有的共識。《四門洞》當然也不例外。在這部作品中,作者以一塊風水寶地為楔子,通過莊家與劉家一波仨折的鬥爭和莊家內部矛盾的描繪,很自然地把讀者引入了一個不好脫離的情境,令人神馳神往,同悲同喜。呈現出一種難得的藝術張力和品位。
一個好的小說家一部小說中給讀者留下一些難忘的片段和幾個極具個性的人物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魏然森在寫作中卻不僅僅滿足於此,他在自己的筆下又潛含了對生命意義和形而上精神的探求和思考,具有了相當的精神穿透力和超越時空的衝擊力。比如莊唯義與家奴大馬的恩怨轉化和外部社會的變遷;比如素煙對莊唯義的愛情從混沌到清醒以及對生活態度的改變等等,都具有了很高的精神厚度,這對一個小說家來說實在難能可貴。
魏然森的創作態度是以真誠的情感和深刻的體驗表現生活。如果說一個真誠的作家創作的作品能讓人看出他的性格、氣質、文化修養以及審美情趣,那麼魏然森的他的《四門洞》恰恰契合了這一點。讀《四門洞》,我們不僅看到了作家將神秘的洞穴文化與古老新奇的愛情進行了精妙地融合,並在往事的追尋中對傳統的道德、原始的情感、壓抑的人性進行理智地思考。也從一個側麵看到了魏然森對故土的鍾情和以小說的方式實現了自己對生命本體的責任。
現實主義的小說追求的是按照生活的原態反映生活。這樣寫得好處是真實而富含民族文化的底蘊,所營造的藝術氛圍極易打動讀者。這類小說強調的是“寫什麼”,通常是作者領著讀者走,較少有讀者想象的空間。而現代主義小說則無視生活的原有秩序,追求的是“怎麼寫”,作家在作品中消解語言結構和形象結構,打亂傳統小說中的結構安排,使小說的語言和結構更具藝術性;這類作家在寫作中努力保持一種平靜的心態和冷靜客觀的語調,使敘述方式變異求新,避免作者的直接介入,增加了作品的可信性。
而魏然森的《四門洞》既具有現實主義的豐富性、感染性、可讀性,也有現代主義的先鋒性和藝術性,且將兩者巧妙地進行了融合,使作品達到了情文並茂,並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這就充分說明了魏然森不僅具備了寬廣的文化視野,也在小說創作上達到了一個嶄新境界。
我們期待魏然森再創作出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