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劍——落花(1 / 2)

山有樞,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婁。子有車馬,弗馳弗驅。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內,弗灑弗掃。子有鍾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樂,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詩經《山有樞》

深夜,獨孤永鋒握著上官婉兒溫潤的小手沿著曲折的山路,左轉右拐,拐七拐八,就上了駙馬梁。又穿過一片白樺林,就到了清河堡人為了逃避土匪騷擾而修的臨時場所。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房子的,獨孤家和石滿倉家沒有。也當然,房子有好有壞。無疑,上官家房子是最好的。

令他們驚訝的是,這裏不僅沒有上官家人,而且也沒有其他人。

兩人又累又乏又餓又困。上官婉兒找到自己的家,進屋後倒頭就睡。獨孤永鋒也隨便找了一間房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獨孤永鋒覺得耳朵疼,睜開眼。隻見上官婉兒杏眼圓睜怒道,你為什麼不回你家,睡在我們家?

獨孤永鋒睡眼朦朧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家,再說了我在這兒沒有家。

上官婉兒氣咻咻地道,你是不是清河堡的人?

獨孤永鋒道,是啊!

那就對了,誰不知道,清河堡的人為了躲避土匪的騷擾在這都有家的。

獨孤永鋒就把自家地道的事說了。

上官婉兒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好,這件事本姑娘就不再追究!有件事情我問你,聽說你會背詩?

獨孤永鋒晃著腦袋就開始背杜甫的名詩: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上官婉兒粗暴的打斷他背詩道,你除了背詩,還會做什麼?

獨孤永鋒愕然地看著她。

上官婉兒幾乎叫了起來道,你的詩能當飯吃嗎,我的肚子餓了!

獨孤永鋒小聲道,我這就去找吃的,凶什麼凶,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會好好說話。說完就鑽進一片橡樹林裏。

上官婉兒一咬玉齒,也不好說什麼,朝著他的背影,握緊粉拳!

鑽進橡樹林裏,獨孤永鋒感到自己像一隻螞蟻,渺小,迷茫。但他不能卻步,除了自己麵臨饑餓的威脅,還有一個人在等他拿回豐盛的食物,而且那種希望比食物本身更可貴!

當然了,他不比之前的他了,不僅僅會背詩,前些日子還殺過人,也應當會野外求生。不遠處有聲響,停下凝神傾聽。透過樹枝看過去,果然是個小動物低下頭在尋找食物。

獨孤永鋒摸了一塊石頭,一擊即中。小動物後腿受了傷,嗷嗷叫著逃了。獨孤永鋒緊追不舍。跨過小溪,鑽過荊棘……到一個大樹根旁不見了,正在孤疑中,突然從樹根邊一個暗洞裏鑽了出來,它身後還跟了一個大一些的同類,大一些的朝獨孤永鋒鼓氣發威,顯然是出來為小一點的出頭的。

獨孤永鋒與之對視,毫不示弱。

大一些是相較受傷的小的,但比起獨孤永鋒,還是小很多。

對峙之下,動物認輸了。目光由凶狠變得可憐兮兮!

獨孤永鋒也凶狠不起來了。扔了石塊,轉身走了。

留下兩支莫名其妙的小動物。

人為殺生而求生。但獨孤永鋒還是不忍心為了填報自己的肚子而去殺害一個無辜的生命,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竟然比馬東山臉上的橫肉和土匪的刀更厲害!

幸虧這個季節野果陸續成熟了。摘了一抱子野梨先回去湊合一天。明天再做打算!上官婉兒可能等急了。

鑽出橡樹林。獨孤永鋒不防備,上官婉兒飛撲上來,跳到他的懷裏,哭道,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接著泣不成聲。

果子散落一地,看著懷裏的上官婉兒用淚水打濕了自己的前襟。

漸漸的哭聲止住了。獨孤永鋒放下婉兒道,快吃點東西吧。

上官婉兒邊吃邊說了剛才的危險。

原來獨孤永鋒走了不久,就有一頭麂子光顧,她和麂子同時受了驚嚇!麂子也算是一種溫馴的動物吧。

可是上官婉兒隻見過貓啊狗兒的,最多見過大牲口牛了,可那是家養的,司空見慣的。麂子是野生的,尤其是那氣味和眼神讓婉兒驚懼不已!後來上官婉兒找到了火折子,放了一把火,才將麂子唬跑了!一個心砰砰亂跳!

放鬆的同時也感到了後怕,擔心再來一隻熊或者一頭野豬那不就糟了……越想越怕!討厭的獨孤永鋒也一去不回了……

最後上官婉兒對他道,以後在山上時候你不許離開我半步!

獨孤永鋒小聲道,太霸道了,難道晚上睡覺時也要尾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