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生前風光的我,死後同樣如此的風光。”
黃秋生靜靜地站在一棵不知道長了多少年長青樹下,看著十多米遠外那扇古樸的大門,心裏空蕩蕩的,喃喃地說道,一絲嘲諷與苦澀從嘴角一閃而沒。
在大門的正上方,龍飛鳳舞地寫著“龍鳳山人民公墓”七個大字。
龍鳳山,位於南海市以北五公裏處,原本隻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數年前,為了配合國家節約土地、統一規範的政策,南海市政府專門將此山劃出來,成立了龍鳳山人民公墓,從那以後,南海市的市民們便將親戚的骨灰安葬在裏麵。
“秋生,你在瞎嘀咕什麼?”在黃秋生旁邊,是一位與他年齡相仿,鼻梁上架著一幅黑色框架的眼鏡,一臉書呆子氣的人輕聲問道。
“啊,沒……沒什麼,我隻是有些奇怪,這次死的人是誰啊,這麼大的排場,你看停在廣場上的這些來參加葬禮的人開的車,不是奔馳、寶馬就是奧迪?”黃秋生有點心虛地說道。
“哦,你說這個啊,我剛才去打聽了一下。”這時,另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過來,打量了周圍眾多看熱鬧的人一眼,才神神秘秘地說道,“秋生,張顯,我跟你們說,這次死的人可不簡單啊,是啟明集團的二公子趙誌高,啟明集團啊,那可是南海市最大的集團公司了,遍及餐飲、房地產、生物製藥、對外貿易等數個行業,據說其去年的營業收入達到了20億美元啊,雖然還未擠進世界500強的行列,但也相差不遠。”
“啊,吳良,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位二少爺也太可惜了,大把的鈔票竟然無命使用。”書呆子張顯一副惋惜的口吻說道。
“哈哈,不錯,錢再多沒命使用也是枉然。快看,那些來參加葬禮的人出來了,走在最前麵的那位五十多歲的人就是啟明集團的總裁兼董事長趙萬山,而在他左邊的如果我沒猜錯就是啟明集團的副董事長,趙萬山的大兒子趙誌遠。嗯,隻是不知道右邊那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又是誰?”突然,吳良輕聲說道聲帶略顯激動,兩眼發光,口幹舌燥。
“那時趙萬山的小女兒趙婷婷。”看著對麵那位眼睛紅腫、臉色憔悴、弱不禁風的絕色美女,黃秋生顫抖地說道。
兩天的時間過去了,最初的混亂還沒有徹底平息,此時看到小妹悲痛欲絕、父親頭上多了的絲絲白發、大哥不停地唉聲歎氣,黃秋生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心底的陣陣刺痛。他真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告訴他們:
父親,大哥和小妹,我就是誌高,我還沒有死,我還活著啊!
隻可惜,他現在活在別人的身軀裏,以前的親人、朋友、同事都已不再認識他。
黃秋生雙手捏得緊緊的,指甲深深地插進肉裏,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著滾兒,毫無所覺。
他本應該死去,此時安葬在龍鳳山人民公墓裏麵的人本來該是他,然而他的意識和靈魂卻活在了別人的身體裏……
“父親,小妹,不要再傷痛了,身體要緊,我想二弟的在天之靈也希望看到你們活得開開心心。”趙誌遠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趙萬山轉過身再次看了看龍鳳山裏麵,沙啞地問道:“那晚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有點眉目了,據天上人間的葉經理說,在二弟出事前的當天晚上,有兩個東北口音的人在裏麵快活時,其中一個人曾經說過一句‘等幹完這一票’的話語,且當時的保安也得看到那兩人尾隨著二弟離開。”趙誌遠連忙小聲答道。
“東北人?查,讓他們繼續給我查下去,再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如果還隻能查出這點東西,以後就別想我再給他們一分錢。不管是誰,敢暗殺我兒子,我都要讓其血債血償。”說完,趙萬山哼了一聲,上了那輛加長版的奧迪。
趙誌遠連忙點頭稱是,同時上了一輛白色的奔馳,至於趙婷婷在上車前鬼使神差地朝黃秋生望了一眼,娥眉微眉,搖了搖頭地歎了一聲,鑽進了她的紅色寶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