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道:“聽真尹說,隨著俠王沒落,到現今已基本沒什麼人看守了。”
明珠無瑕點點頭,似乎有所思量。
血煞咳嗽了一聲,道:“話雖如此,我們仍須小心,這麼要緊的地方,怕是還留有些暗哨的。”
明珠無瑕忽小聲道:“血伯伯,你覺得真尹有什麼不妥麼?”
血煞沉吟道:“他以前雖受過沈教主的恩惠,也跟我教素來甚密,但他的心機很深,短短數年從一個小小的副香主迅速提升到堂主,心裏到底向著哪一邊,終究未明,因此屬下以為,此行還是不帶他為妙。”聲音也壓得極低,顯然是怕給外麵的車把式聽見。
香韻插嘴道:“我瞧他有些不妥,嘴巴裏老是那麼漂亮堂皇的,多半不是好人。”
亦楓奇道:“為什麼?”
香韻秀目一瞪,“為什麼?你敢情見過花言巧語的好人?”
亦楓滯住,未想到香韻竟然也能露出如此一麵。
明珠無瑕道:“真尹武功稀鬆平常,在教中難以排入百名內,雖說辦事十分精明幹練,但這樣的人材教中比比皆是,皇城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輪到他坐鎮呢?此也是疑點之一。”
血煞道:“正是,大小姐明鑒,如非是因為他在此地有些根基,便說明他背後另有關係。”
漸漸地,亦楓總算多少明白了怎麼回事。
感情這已經不再是自己先前所在的世界。
明珠無瑕等人全然失去了原先的記憶,化為這個世界中的某人,這才與香韻、血煞等人牽扯到一起。雖然姓名依舊,可各自的身份和地位卻是大不相同了。
在這個世界,亦楓依舊是亦楓,然而身份卻不再是七闕劍宗的弟子,而是與明珠無瑕的父親有些關係的武林俠士。而自己則是為了幫明珠無瑕等人去探尋一處極為隱秘的所在而神秘之所而身負重傷。這也莫怪乎自己如今連儲物袋都無法開啟。
自己竟然從仙俠的世界穿越到了武俠的世界?
亦楓有些鬱悶,對於已經有過一次穿越經曆的他而言,穿越帶來的震撼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不對!!
亦楓仔細打量了一下坐在車內的明珠無瑕等人,心中卻在疑惑——若是穿越,為什麼這麼多人一起穿越?難道穿越也帶組團的?還有,既然穿越,為什麼明珠無瑕等人竟全部失去先前的記憶?這又不算合理。
難道自己是進入了某個幻境之中。
回想到在七闕劍宗所接受的心魔試煉,亦楓至今還心有餘悸,然而若是幻境,為何獨獨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呢?
奇怪,真是奇怪!
就在亦楓納悶不解之際,忽覺車子停住,聽車把式在外邊低喚道:“此處耳目較少,各位就從這裏進去吧。”
眾人下車,見車子已停在一道圍牆外,四周果然十分僻靜,不見店鋪行人,正是潛入俠王府的好地方。
血魂遊目周圍一圈,朝明珠無瑕點點頭,沉聲道:“進去吧,大家都把備用之物帶好。”
眾人低聲應了,當下便以那兩輛大車為屏障,各自施展出輕功,先後躍過牆去,方才站好,就聽馬蹄聲響起,皆知那兩輛車子已快速離去。
亦楓等人望望周圍,但見遍地盡是枯枝敗葉,房屋遊廊多有坍損,牆上的腐苔已汙成塊塊黑斑,四下靜無人聲,一派荒涼淒楚凋零敗落的景象,眼下雖是陽光明媚的早上,卻仍令人覺得陰森可怖。
香韻不由自主地往眾人中間挪了挪,噤聲道:“不過數年的光景,怎麼就破敗成這模樣?”
明珠無瑕問亦楓:“從哪兒下去?”
亦楓哪裏記得什麼,隻得硬著頭皮領著眾人穿過數個院落,進入一間大堂。
那裏邊四圍的窗門盡皆緊閉,光線甚差,模模糊糊的難以見物,走進裏間,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便聽血魂道:“點火把。”
鷹爪取出火刀、火石、火絨等物,先點燃了火折子,熊烈劭從背上的大布袋裏取出數支牛油火把分與眾人,各自接了火種,這才繼續往前走。
俠王故府的房屋極多,亦楓東張西望,領著眾人穿過一間又一間屋子,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