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令儀仔仔細細看了寧兮高,看他麵上雖道歉卻隱含不喜,看他貌似平靜實則目含傲烈,終是笑了。
這不是她的華英,華英是溫柔的,沉穩的,對她永遠充滿耐心和愛意。之前是她眼拙了,才會覺得寧兮高就是華英,實在不該。
聞令儀的沉默讓寧兮高有些不安,抬眼看去,卻見她眼中似喜似悲,又好像無喜無悲,目光看似落在了他身上,卻好像穿過了他,落在遠方。
正欲開口,那抱著琴的少女開口了,清淩淩的嗓音煞是好聽,說的話卻是疏遠無比。
“寧公子不必道歉,是令儀無故糾纏在先,無怪公子不喜,現下令儀已然明白情理,不會再讓公子為難。令儀還有事在身,先走了。”
說完,朝寧兮高微一點頭,轉身慢慢走遠。
聞輕秋看了寧兮高一眼,也一點頭,跟著離開。
寧兮高怔怔看著少女抱琴離開,心中悵然若失,也不知在想之前那癡纏少女還是現下的決絕背影。
另一邊,酒樓二樓的窗口邊,一個紫衣人飲盡杯中酒,目光從少女的背影挪到寧兮高身上,目光一閃,酒水潤澤的薄唇勾起,笑意涼薄。
“有情不自知,可笑可笑。”
對麵黑衣公子也笑道:“莫說別人了,也該看看你自己了,追在你後麵的女子如此多,真沒有你喜歡的?”
紫衣人牽唇一笑,滿滿的邪氣:“太主動的,我不喜歡。”
翌日,一封請帖送到了太傅府上。
花瑾顏拿著那張黑底燙金的帖子,有些不解。
送貼來的,是季王妃,她們兩人交情不錯,也經常到對方府上做客,但這次,季王妃卻特意囑咐她把府裏的女兒帶上。
其實想一想,季王妃與季王隻有兩個兒子,年紀也都差不多了,估計是想為他們娶親了,但花瑾顏並不是很想讓聞家的女兒嫁給皇室中人,太傅之女的身份太過特殊,一旦處理不好,就是禍端。
但季王妃已經開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去季王府的日子定在了五日之後,花瑾顏把這個小子告訴了三個女兒,一時之間反應不同。
聞輕秋麵上不見喜憂,平平淡淡,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聞春寒,這個聞府二小姐卻是一臉喜色,剛剛及笄的臉上顯而易見的貪色。
聞令儀一點反應也無,任英氏如何高興的扯她袖子,也波瀾不驚,敏銳捕捉到花瑾顏眼中的一點憂色,心思轉了幾轉,一點不顯。
五日一晃而過。
明日就要去季王府了,英氏在聞令儀屋裏挑明天要穿的衣服,一件件看過,又一件件扔開。
“這件不行,太素了。”
“這個又太豔了。”
“怎麼沒有個合適的呢……”
回頭一看聞令儀安安穩穩坐著看書,氣不順了。
“令儀啊,你也來看看啊,怎麼一點不上心呢?”
聞令儀有些無奈,放下書,瞥了眼堆滿床鋪的衣服,挪開眼。
“娘,明天不能太過出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