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小蔡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他和戈登廚房之間的小別扭無非是意氣之爭,而郭釗,可是當他們狗在使喚。
誰更可惡?那不是一目了然事情的麼。
碧律己帶著淡淡的笑意鬆開小蔡,看著他把記憶卡裏的照片發送給了郭一鳴。
郭一鳴沒有回複短信,聰明人都知道什麼樣的回複才是最好的回複。
“呸,大春酒莊。”發完短信,小蔡把私底下悄悄藏起來的幾張用餐券全部搓碎。他扛起攝像機,跟著碧律己走到戈登廚房的攤位前。
“你們好,我是天文市電視台的記者碧律己。”碧律己對一個學徒工打扮的年輕人問道,“能采訪一下你們嗎?”
“電視台?”年輕人茫然地抬起頭,對著攝像機鏡頭露出一個傻笑後,問道,“我這就上電視了?”
“不,我們是在錄製節目。”碧律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心中卻在抱怨怎麼遇到的都是沒挑戰性的菜鳥。
“還有45分鍾。”一個不怎麼洪亮,卻調理清晰的聲音突然從餐車內部傳來,打斷了碧律己接下去要講的話,“確定冷菜都裝盤了?主食都開始加熱了?冰塊都已經打碎了?冰淇淋已經鬆軟了?戈登,特供,給孕婦的特供有沒有完成準備?。”
“胚芽麵包熱乎著,林。”另一個宏亮的聲音在特地劃出來的工作區中響起,“小牛肉,我要的小牛肉漢堡肉排在哪裏?”
“對不起,我要工作了。你們要采訪的話,可以去采訪林主廚,他是我們的頭兒。”本來對著攝像機的年輕人趕緊低下頭把醒肉中的肉排端進工作區。
碧律己的心下一凜,戈登廚房的學徒工竟然分得清上電視和工作哪個更重要,而對麵大春酒莊的那些廚師們,看到攝像機鏡頭後一個個都興奮無比的擠在攝像機鏡頭前,問他們問題卻又磕磕絆絆,采訪他們就像采訪原始人一樣無知、無趣和無聊。
“我們去看看那個林主廚。”
碧律己對著攝像機鏡頭說道,小蔡擺出一個確認的手勢,跟著他往餐車邊的工作區走去。
在工作區中忙碌的全部是稚氣未脫的年輕廚師,他們看見攝像機進來,無一不抬起頭對著攝像機鏡頭微笑或者招手,但沒有一個離開工作崗位上前與他們攀談。
那些廚師,碧律己一個也不認識。隻不過那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來到了一家全日製烹飪學校。
“誰允許你們進廚房的?”一張碧律己認識的臉突然橫在他和小蔡的身前,冷漠地看著他和他身後的攝像機鏡頭,“你們洗過手換過幹淨衣服了?”
終於有具備采訪價值的目標出現了。
“戈登先生,能不能為我們介紹一下你們今天中午準備的菜式?”碧律己沒有理會小戈登冷漠的眼神,非常自來熟的把話筒伸到他的嘴巴。
“滾開,基佬,把那個東西拿開。”小戈登退後一步,凶神惡煞地咆哮道,“保安,保安在哪裏?”
碧律己先是微微一愣,待到保安圍上來,才義正嚴詞道:“我有新聞采訪權,你無權幹擾我的采訪。”
“你違法了廚房的規章製度,現在給我出去。”小戈登神情冷漠地看著碧律己。
換成別的記者麵對小戈登近乎歇斯底裏的咆哮與冷酷凝視,隻怕腿腳都要軟了。但碧律己曾經為了抓住一個在高速路收費站偷吃了他一個雞腿的外籍偷渡客,駕車追了那小子好幾公裏,直到那小子被十輪大卡車撞死才悻悻停手,事後還意猶未盡的說小偷被車撞死是罪有應得,是天遣,來天文市的小偷和偷渡客都應該這樣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