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中國電影的4種死亡方式(1)(1 / 1)

行業觀察

於是,電影成了誰都可以玩一把的產品,跨界成為近年來內地電影的流行詞彙,判定一個人能否做導演變得和電影沒多大關係,能整合資源的大V、能一呼百應的名人被列入最熱門人選,最初大家還有些遮遮掩掩,給這些門外漢盡可能配備專業的團隊以控製電影的基本質量,後來,投資人們意識到完全可以全方位借力打力,充分消費名人效應,由此帶來的負麵影響是導演權力的無限製擴張,失控成為常態。《分手大師》、《小時代》等電影都是明證,在這些電影裏,你可以發現編劇、導演甚至監製都是同一個人,而那些幕後團隊也是依照導演的喜好所創建。導演也不再局限於創作,他搖身一變成為產品經理、營銷大師,粉絲熱愛什麼,他就給予什麼。無論是郭敬明、鄧超還是韓寒,他們取悅一切可以取悅的對象。鄧超可以在整個宣傳期內將“賤”字展示得毫無下限,身段之低令人動容,而郭敬明和韓寒則充分利用自媒體陣地,拋出足夠的甚至和電影無關的話題,每一場戰役都隻為了數字意義的成功。

觀點:走都不會,談什麼飛?

韓寒掛在嘴邊的話是“工業標準”,把這個詞放在《後會無期》上則是其完全達不到工業標準。工業標準有很多項,絕不是單單攝影一項。

韓寒的好處是他堅持了自己的風格,很多優秀的導演都這樣,但,優秀之所以優秀是建立在掌握了工業標準的基礎上的,韓寒則是未學會走,便開始跑,甚至嚐試飛,難免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個極端的例子是《白發魔女傳》,這樣的電影能上映都是件奇葩的事,半成品痕跡嚴重,就像是倉庫裏廢棄膠片拚湊的。中國電影嚴重缺乏質量上的束縛體係。

好萊塢有許多大牌影星出演的電影因為質量不過關而轉為錄像帶發售,在中國,這些隻能引來更高的票房,你看張之亮四麵討好,生怕資本方不高興,這樣的環境下如何拍好電影?

不丟臉,這個詞在中國導演的詞典中,基本是不存在的。

第四種死法:死於票房

現象:1.票房是評判的唯一標準、2.發行大於電影、3.排擠與淹沒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影片上映前,不少創作者會反對拿票房說事,然而當票房成績凸顯時,數字的成功便成為創作者們的遮羞布,他們為此津津樂道,並以此為依據對批評聲音不屑一顧,批評者們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並非目標觀眾”。無論怎樣大聲疾呼“唯票房論”的壞處,但內地電影顯然愈來愈狂熱的信奉著“票房是檢驗電影的唯一真理”。盡管有陸天明這樣不留情麵的批評聲,《分手大師》過6億的票房成績令鄧超可以底氣十足地回應分歧源於代溝,而院線經理也能理直氣壯地說,票房從來不指望批評家。《小時代》係列的締造者郭敬明甚至成功地顛覆了一批批評家的理論體係,真心開始檢討是否真是因為自己老了才未能讀懂他的電影。

截至目前的2014華語票房前十位電影包括《西遊記之大鬧天宮》、《爸爸去哪兒》、《分手大師》、《後會無期》、《澳門風雲》、《小時代3》、《同桌的你》、《北京愛情故事》、《京城81號》、《白發魔女傳》,在豆瓣網評分體係中,6分以下的電影達到6部,在影評人打分的迷影網,得分最高的是《北京愛情故事》,3.9分,但就連排在最末一位的《白發魔女傳》迄今也收獲了近3億票房,票房顯然無法跟影片質量正向掛鉤。可這些分數似乎很難影響市場判斷,許多從業人士開始迷信排片才是電影致勝的法寶,而發行的成功也無需格外仰仗電影質素,當我們談論電影時,更多開始討論電影排片比例、首日票房、首周末票房,電影發行和社會化營銷緊密結合,淘寶、嘀嘀打車甚至麥當勞、新辣道,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線上線下資源聯動就能保證院線能為電影大開方便之門,因此出現類似《小時代》100%的壟斷性排片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那些被成功或者取巧的營銷排擠與淹沒的電影,最終也放棄了關於電影本身的爭辯,它們委屈地抱怨隻剩一個詞,排片不公。

觀點:電影不是印鈔機

如果電影是一個生命,其在中國最悲哀的地方在於已經完完全全地被當成了一件商品,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賣錢的。

藝術這個詞在電影方麵已經毫不重要,《小時代》係列連往這方麵想都沒想過,印鈔機是其根本屬性,這和“喜羊羊”、“光頭強”沒有任何區別,當然,你願意在“喜羊羊”係列看到真善美,那是你的幸福。

商業性,是電影賴以延續的基礎,但電影並不能隻有這方麵的功用,我們談論經典,回味電影,從來都是奔著藝術性去的,才短短幾年,當年的票房奇跡《畫皮2》便沒人再提,票房奇跡的電影我們隻能記住最好的那個,而這個最好,又是不斷更新換代,你賣得再多,也隻是一時之利。

我們不希望,許多年後,當我們談論這些年的華語電影時,會變成一片空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