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秋坐在石床上,看著這洞裏的擺飾,一點兒也不比她精心收拾的小木屋差。睡的雖說是石床,但床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潔白的冰蠶絨絲被,柔柔的,軟軟的,像摸著雲朵一樣。石桌上擺了兩盞燭燈,把屋裏照的透亮,還擺著幾碟糕點。櫃上放著一瓶梨花和幾件衣衫。
她坐在床邊晃著腿,名蘭說大師兄對自己很上心,這麼溫馨的屋子,也是那凶凶的大師兄為自己準備的嗎?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難道大師兄還能如此細心不成?定是自己想多了。
名秋往後一挺躺在床上,嗅著被子上暖暖的陽光的味道,漸入夢鄉。
天一亮,她就穿上寬大的白衣,打開門伸了個懶腰,聽見前麵有聲響就往那走去。從蓮花落石門那兒走,共有三條路,中間一條石板大路直通巍然聳立的大殿,兩邊的小路分別通往師兄們和師父的住處。她從通住處的那條小路拐進通暢的石板路,往大殿的方向走。周圍漸漸寬敞了起來,路兩邊的湖裏養著白蓮,潔白的一片像是要與地長伴,與天相接。都說粉中帶著一點紅,紅中透著一點白的蓮花最是可人,白蓮的素雅確實美,卻不及紅蓮的俏麗。這麼大片的白蓮擁在水中,不像是渾然天成,倒像是刻意栽種的。難道師父竟如此般喜愛白蓮嗎?
原來是師兄們排成整齊的隊列,在練劍。師兄們一襲白衣,手持長劍或在空中飛舞,或在地上盤旋,劍快速地劃過長空發出‘唰唰’的聲響,男子的陽剛之氣撲麵而來。名秋看呆了,變出一個結實且筆直的梨樹枝,上麵還開著兩朵小花。手舉梨樹枝,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在空中比劃著,她時不時看他們兩眼,然後別扭地揮著梨樹枝跳動著。忽然,明秋覺得梨樹枝變得溫熱起來,熱量徐徐地從遠離手的那端傳來,梨樹枝慢慢變得滾燙起來。就在名秋不知所措想要扔掉它的時候,一股清涼的氣流從梨樹枝流向手指,緩緩在身體裏流動著,好像在春天時,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和春風。她鬼使神差地用左手觸碰右手,隻見左手手指湧出一縷靈氣,飄進了右手的指尖,在身體裏循環著。名秋瞪大了眼,好不驚訝。忽然聽得一聲“師妹!”,她慌忙收回了梨樹枝,轉過身去。
“師妹!你何時來的,怎麼也不叫我們一聲?”名蘭喘著氣,將劍別在身後朝著她問。
名秋彎下身行禮。“二師兄,我先前便來了,怕打擾到師兄們練劍,才未曾上前。”她見名蘭手持長劍,武衣飄揚,心想自己日後也能像眾師兄們一樣,獨當一方。
後麵放下劍的幾位師兄都上前圍著她。
“名秋師妹,我們幾個師兄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是啊是啊!小師妹,你放心,有我們幾個在,方圓百裏的妖魔鬼怪都不敢欺負你!”
“師妹,凡間如今是何樣的?我等幾十年未曾下凡,你給我們講講你在凡間的生活如何?”
“師妹······”
她見突如其來的熱情,一下慌了神。
這時,身後傳來寒冷如冰的凜冽的聲音。“都在幹什麼?晨課都做完了嗎?”
名秋轉身一看,看見名樹站在台階上,神情嚴肅,嚴厲地訓斥著其他的師兄。他的視線對著名秋周圍的人,才讓名秋敢盯著他看。細長的眉如彎月,烏黑的眼眸似點了漆叫人移不開眼,薄薄的唇下雪白的齒,當真是說書先生口中才有的威武卻又不是俊俏的男子啊。
名秋凝視著他的眼眸,卻在一瞬他抬起目光,與名秋的視線相對。
名秋愣住了,又趕快低下頭,心裏念叨著大師兄沒有看到自己,小鹿亂撞。
“都回去繼續練完劍。”師兄們都退回去,空氣中又響起了‘唰唰’的聲響。“名秋師妹,你隨我來。”名秋抬起頭,名樹已經轉身往大殿走去,她隻得趕緊追上前去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