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眼衙役頓時點頭如搗蒜。
胡歡文放開他的手,看向廳中兀自交戰的兩人,說道:“我們此番為剿匪而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捉拿白垂歸案。”
雖然這樣說,事情的一切胡歡文看在眼中,自覺想要擒拿白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子,別藏著掖著了,不是還有一招‘定風波’嗎?拿出來讓老子瞧瞧!”一直都處在悲憤之中白垂,這時突然說話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登時紛紛向他們望了過去,似乎很期待蘇鵬的反應。
然而蘇鵬卻沒有反應,他手裏的劍招依舊變換莫測,神采奕奕的雙眼,寫滿專注。
“若是再不露出你的壓箱底,二十招後,你就隻能去死了……”白垂又接著說著,並且在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似乎是用力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蘇鵬依舊沒有任何情緒和舉動。
然而,場外的人,卻已有些人說起了話:“這白垂也太狂妄自大了,咱們大人在這,豈容他如此囂張。”
“就是,不過一介賊子,死到臨頭,還這麼不識好歹。”
“好了!”這人的話才剛起了個頭,一旁的胡歡文就製止了他們。
一方麵,他的臉已經有些紅了起來,另一方麵,他眼裏蘇鵬的劍突然變招了。
在這之前,蘇鵬的劍招雖然千變萬化,但劍勢不變。可此時,他的劍招不止變了,劍勢也變了。
由紛繁變得簡單,由輕盈變得威猛。
與此同時,在蘇鵬變招的時候,空氣裏有一絲極細的微波,輕輕的卷動了一下。
這一下,轉瞬即逝,細不可查。
然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鵬,這時候終於開了口:“是否沒人跟你說過,武夫決戰,首勝在心,其次在氣,最後才是力!”
蘇鵬說著話,由繁化簡的劍招,一減再減,最後變成了一招。
變成由上而下揮落的一招。
看著這一式,白垂眼裏光芒四射,這一式在他夢中出現過千次,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過萬次,他比誰都要熟悉這招。
再過去的那些年裏,對於這一招,他想過無數的破解之法,最後終於讓他想出了一招絕妙的刀法,可惜一直不得施展。
今天,他看著那落下的劍,心裏異常興奮。
隻一招。
隻要這一招過後,所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迎難而上,手裏的刀,帶著仿佛可以斬裂空氣的威勢,對著那一劍,砍了過去。
“鐺……”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情理之中響起。
而隨之其後,一波激烈的氣浪,以場中兩人為圓心四下蕩開。
在人們眼中,蘇鵬和白垂各自握著自己的刀劍,迎麵而立,衣衫在那刻劇烈飄蕩,獵獵作響。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然後同時倒下。
在那刻,四周寂靜無比。
在那刻,蘇鵬氣盡力竭,滿臉蒼白。
在那刻,白垂赤目成灰,倒地不起。
也在那刻,大廳外,有個腰佩刀劍,麵目俊美的身影,一閃而過,向著山寨外掠去。
在那過程中,少年嘴中吟唱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共死生……”